天,才在一栋住宅楼下停下脚步,踌躇良久,才按响了对讲门上三零一的门铃。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婶子,我是李浩然,请问梁校长在不在家?”李浩然问道。
“是小李啊,你等下啊!老梁,找你的!”对语门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梁成城接过了听筒:“是李浩然吧,上来吧!”
对讲门打开,李浩然上到三零一,梁成城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这几天李浩然几乎天天去学校,可就是见不到梁成城,副手们虽然都在,但哪个都做不了主,李浩然的工资一直没有到位,工作也没有落实,眼看新学期就要来临了,总不上班也不是个法子啊!
听从了老婆的意见,李浩然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来梁校长家拜访一下。
从没有过送礼经验的李浩然,提着几样时鲜水果,一脸尴尬地站在梁家的客厅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梁成城对老婆使了个眼色,女人接过水果,笑道:“我说小李哇,你客气啥,下次可不能这么破费了!快坐吧!”
李浩然这才坐了下来,梁成城的老婆为二人倒上茶水,识趣地躲进了卧室。
“梁校长,我……”李浩然站了起来,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李浩然名牌大学毕业,一直是靠本事吃饭,从没干过请客送礼之类的事,今天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仿佛做贼一般,脸红心跳,神色尴尬至极。
老梁摆了摆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坐,有话慢慢说,先喝茶!”
李浩然重又坐下,根本没有喝茶的心思。
“你母亲多大年纪了?”梁校长忽地问道。
“五十三了。”李浩然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家的事我听说过。你母亲一个女人家,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不容易啊!”梁校长感慨道。
“嗯。”李浩然叹了口气:“这事儿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从小就没了父亲,我妈确实不容易。现在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
“蕾蕾跟婆婆的关系如何?”梁校长问道。当年梁校长对李浩然这个班很熟悉,也知道他和蕾蕾的事。
“蕾蕾很懂事,对我妈也很好。”李浩然答道,他不知道梁校长为何突然跟他拉起了家常。
“我问过历局,也问过郭主任,你的事是上面决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梁校长终于把话拉上了正题:“小李啊,舆情报告的事捅得很大,市里对你很不满意啊!”
李浩然一听,情绪有些激动,正在说些什么,却被老梁拦住:“别急,先听我说!毕竟一大家子需要你养活,你个大男人不挣钱是不行的,不能光靠蕾蕾一个人,而事情一时半会儿又不太好理顺,我有个主意,你考虑一下行不行。”
“梁校长,您请说!”李浩然一脸恭敬。
“我有个朋友开了家私立高中,规模还可以,你是咱县一高的学科骨干,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你过去帮一段忙,待遇不错,稳定一段时间再说吧!至于保险的事,就交给我吧,这点主我不是能做的,市里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把人赶到绝路上去。”老梁很喜欢这个品不兼优的学生:“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做这么多了,等事情有了转机,我再给你好好安排。”
李浩然神色黯然,但还是对梁校长表达了谢意,眼下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了,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在一个小小的环海,居然混到这步田地。
告辞出来,李浩然无精打采地走出小区,寒风扑面而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里离家不远,也就是三四站地,此时早已没了公交车,他又舍不得打车钱,只能慢慢地往家里走了。
钱是男儿骨,没了固定收入的李浩然,自然也没了底气,只好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精打细算了。
程天河打来电话,想跟他喝几杯。程曼妮跟叶林去旅游了,程天河又被周文架空,整天闲得尽疼。可李浩然现在哪有精神、心情喝酒,婉言谢绝了。程天河当然知道他的处境,提议由自己出面,将李浩然调到公安局来工作,李浩然不愿接受这种施舍,也当即拒绝。
程天河当然了解李浩然的性格,也不勉强,安慰了几句,还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他一定会帮忙。
挂断电话,李浩然心情益发的糟糕。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柳大华虽然已要黯然引退,很多事情已经淡化,但是又发生了上泉眼村事件,铁肩盟的插手,再次加剧了市里对他的敌意,收拾不了叶林,对付不了铁肩盟,但为难一下李浩然还是可以的,于是形势变得愈加严峻。
“哟,这不是李浩然嘛!”路过一家饭店门前时,正巧有一群人吃过了饭走了出来,一个女人带着醉意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