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也都呼呼拉拉出了兴庆殿,尾随而来。
其时,景暄已被皇帝严令,不得不离开偏殿,去了南薰殿预备着祭仪即将开始。锦屏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陪在被众军士团团围住的来兴儿身旁。皇帝满脸愠怒地立在偏殿门前。只有被捆得象个棕子似的来兴儿神色虽有些黯然,但大体上仍显得较为平静,仿佛对他而言,生与死已不再有什么大的差别。
“不知皇上因何要处死来兴儿?”李进忠回头瞧瞧纷至沓来的群臣,强打起精神,向皇帝问道。
皇帝想以替先帝殉葬为由处死来兴儿,原本只不过是临时起意才动的杀机。被锦屏突然一嗓子道破来兴儿身上的秘密,不由得火冒三丈,厉声喝斥走了景暄,正寻思着要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冒牌宦儿,被李进忠凑到跟前这一问,耻于将真情说与他听,只含混应道:“尚父莫要替这无赖小儿说情,他犯下的实是欺君大罪。”
“陛下您知道,这来兴儿才救了老臣一条性命,即便他有千万个不是,也请陛下念在老臣的面上,饶了他的性命才是。”
“你们都围到这儿作什么?”皇帝没有正面答复李进忠,冲着渐渐围拢过来的群臣质问道。
“裴百药。”
“臣在。”
“尚父、景公、柳先生暂且留一留,你带着其余众人先到祭坛处候着。都围在这里成何体统!”皇帝命令道。
皇帝下了旨,文武百官虽然大多都想知道权势显赫的李进忠究竟能不能保住刚救过他的这名小宦者的命,也只得跟随在裴百药的身后离开偏殿,向设在南面的祭坛走去。
待众人走远,皇帝这才对李进忠说道:“朕知道来兴儿刚救过尚父,但他这回所犯下的实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罪,即便百死也难赎其罪。”
来兴儿擅自离宫的消息李进忠曾听手下人说起过。按照宦者不经皇帝或执掌后宫的嫔妃允准,擅出宫门便是死罪,可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儿,谁还会顾忌这许多的规矩。自先帝朝收复长安以来,三大内的宫人、宦者莫说是擅出宫门,偷跑出京的一年总会有个三五人,其中也有被各地的官府现,押送回京的,但凡朝中宫中有勋贵帮着说情的,都免死处了流刑。皇帝口口声声说来兴儿犯的是滔天大罪,在李进忠听来,却像是有意夸大其辞,在驳自己的面子。
眼前这情形要放在以往,李进忠无论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都必会竭尽全力保下来兴儿,可自从他察觉出来兴儿很可能已知道其生母的真实下落,却在自己面前装作不知,和自己玩捉迷藏,因此决定放弃来兴儿以后,他就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出闲厩院的师侄完全失去了兴趣。
所以,尽管李进忠对皇帝心怀不满,却并没有再坚持下去,只冲柳毅无奈地摊了摊手,摇摇头,意思是说我已无能为力了,要救只能你自己出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