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羁绊来。不知为什么,自从来兴儿扮做睦王到千里之外的逻些走了一遭之后,皇帝对他就产生了一种近乎父子之间才会有的亲切感。也唯其如此,在他连招呼都不打,从长安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几天之后,皇帝再次在南内见到他,才会对他切齿痛恨,以致要拿他为先皇殉葬。
“听了朕的话,你是过于高兴呢,还是不乐意?”皇帝见来兴儿似喜非喜地站在阶前,不出一声,好奇地问道。
来兴儿恍然惊醒了过来,略一迟疑,终于还是向皇帝施礼答道:“小的不敢承受皇上、娘娘如此美意,抖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的脸色为之一变,他曾听吴弼说起过纳玉夜闯“野狐落”和来兴儿一同被捉的事,阴沉着脸问道:“莫不是你小小年纪,已有了心上人?此人是张谅爱妾纳珠的胞妹纳玉吗?”
来兴儿此时自己也搞不清拒绝皇帝亲口提亲,究竟是不是因为纳玉的缘故?
但以他这几年在宫中历炼积累下的经验,他知道此事是万万不能承认下来的。遂正色答道:“小的只是在想,小的这一去,是赶赴沙场拚命、厮杀去的,保不准会有个三长两短。锦屏与小的在东宫时就在一处,情同姐弟,小的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她......”
皇帝听了他这话,脸色变得开朗了许多,连连摆着手说道:“无妨,无妨。朕瞧锦屏这妮子,心里颇装着你咧。前些日朕在宝象宫遇到她,与她不过顺嘴开了一句玩笑,可她却缠着要朕赐婚给她。这样痴心的女子你要是不要,朕可是断断不答应。”
来兴儿颇不习惯皇帝用近乎父子之间亲切的口吻与他说话,局促地揉搓着双手,胀红着脸,愣愣地站着,不知该如何回话。
“这样吧,今日朕既已提起了这门亲事,那就一言为定。”皇帝并不急于逼来兴儿与锦屏完婚,笑着继续说道,“自今日起,你和锦屏之间便算有了婚约,目下惠妃娘娘那儿锦屏一时还离开不得,待到你到沙场建立了功勋,回朝复命的那一天,朕再为你二人主持成婚,这不算为难你,也不致耽误锦屏终身了吧?”
皇帝亲口提亲,对寻常的官宦人家已算得是莫大的殊荣,更何况还当面许诺要亲自为二人主持成婚?来兴儿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迟疑、拒绝了。
“小的本是戴罪之身,并没立下半点功劳,哪儿敢承受皇上如此大恩?皇上待小的天高地厚,小的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此次赶赴沙场,必不叫皇上失望也就是了。”
来兴儿重新跪倒,叩头谢恩。
皇帝听出他头一句话中似乎隐隐有探问之意,心中一凛,但李进忠是自己要吴弼暗雇刺客所杀是万万不能向他挑明的,遂对来兴儿的存心探询未加任何理会,手指殿外对来兴儿说道:“如今你多在宫中逗留不便,锦屏此刻只怕已在承训门外等候你多时了,趁着明日启程之前,你还不惦记着去会她一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