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目前的身份,他多半不会无事生非地在背后给傅奕挖坑、栽脏,而他没有选择以监军小使的身份向皇帝直接密奏其事,而是采取以自己身边旧仆的身份写信来给自己,告知军中动向,只会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手中还没有掌握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傅奕确有不轨图谋,另一种可能是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只能采用这种隐秘而曲折的方式向长安通报消息。
无论如何,都必须及早让皇帝知悉此信所述及的内容。景暄本想趁夜求见皇帝,向他禀明此事,却被刚从外面办差回来的朱双一句话给拦住了:“蒲州城已被官军收复,皇上得讯后大喜,目下正在丽贵妃宫中摆酒庆贺呢。”
锁儿信中所说果然不假,蒲州这么快就传来大捷的喜讯!景暄闻言先是一喜,既而想到,自己若在这时到皇帝面前叙说傅奕的不是,扫了皇帝的兴且不说,只怕是自己的话皇帝未必能听到心里去。
与其如此,倒不如等皇帝冷静下来后,再找机会向他说起此事,好叫他及早加以防范。
“回禀娘娘,尚敬大人现在宫门外候旨请见。”锦屏见景暄一早起来,梳洗已毕,便独自坐在正殿中发呆,生恐惊扰到她,遂凑近景暄身边,轻声向她禀报道。
尚敬前些日子几乎每天都要来宝象宫一回,好向蛰伏于后宫不出的皇帝回奏朝廷要务。可自打李进忠被人夜闯府邸砍去了脑袋之后,皇帝随之便恢复了延英议政,尚敬也就很少踏入宝象宫的大门了。眼瞅着殿外的天色,刚刚过了五更不久,尚敬不在皇帝跟前侍候差事,一大早就跑来求见自己,难道是后宫中又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大事?
景暄一边想着,一边吩咐锦屏去将尚敬请进殿来。
“咱家给娘娘报喜来了。”尚敬人未进殿,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哦?公公所报何喜呀?”景暄眼波流转,向尚敬问道。她与尚敬前些日子每天见面,已是十分熟稔,手指着下首的座位,示意尚敬坐下回话。
“昨儿晚上,咱家在值房中得到蒲州传来的军报,蒲州城被官军收复了!”尚敬眉开眼笑地答道,同时,眼望着锦屏呵呵打趣道,“咱家还要向锦屏司正道喜了,这来兴儿才到军中报到不足半月,官军便相继收复了河中、蒲州两座重镇,司正再见到他时,只怕他已不再是一名小小的果毅校尉,而要荣升将军喽。”
“大人如今做了正三品的内侍省监,仍要没来由地拿锦屏取笑,我什么时候受到晋封,做那什么司正啦。您就不怕我整日守在娘娘身边,时不时地给你掺点儿沙子出来?”锦屏口锋虽然犀利,心里却乐开了花。
“咱家寻思着昨晚皇上歇在了丽妃娘娘宫中,娘娘这边一定还没得着喜讯,因此,一早起来,便赶来向娘娘报喜来了。除此之外,咱家这儿还有一桩喜事,要说与娘娘听呢。”尚敬接过锦屏捧上的茶,微啜了一口,笑眯眯地望着景暄,说道。
“大人有事,不妨竹筒倒豆子,一气说完就是,大可不必吞吞吐吐地拿腔作势。”锦屏毫不客气地奚落尚敬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