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腔正气

无形的石头压在胸口。

    突然，铭风转身不在去看小七，小七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好似刚从地狱边缘走了一遭，剧烈的喘息着。

    “如果有人愿意跟你，我不会阻拦。”这是铭风走出小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望着那道跨出门槛的背影，小七脸色剧烈的变化着，时而狰狞时而惊惧时而缅怀，最终化作一抹怨毒，他知道殿下一向是一诺千金，不会对他食言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他不相信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禁卫军真的愿意跟在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殿下身边。

    小七起身，他的腰杆似乎挺得更直了。龙行虎步般跨出小屋。扫过黑压压的禁卫军，眸中精光闪烁。

    他看得出来，这些老部下的眼神还是那么炙热，甚至比以往更炙热了，他们的脚步没有丝毫移动，这是不是说明，在他们心底也并不认可那个殿下？

    遥望着另一端的孤零零站着的铭风，小七似乎感到胜利就在眼前，他很想开怀大笑，可他没有，因为要笑也不是现在，在属下面前保持威仪，这点还是很重要的。

    小七只感觉一生中从没有这样荣耀过，昔日威名赫赫的皇家禁卫军就要落在自己手中，任谁想到这个，恐怕都会在梦中笑醒吧。

    禁卫军看向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热烈，他整了整衣着，清了清嗓子，面色都变得沉凝了几分：

    “诸位，我皇家禁卫军本是为保卫皇家而生，当今天子愿不计前嫌收归我们，不但薪水照发，而且还会是之前的两倍以上。可有愿意者？”

    说这话的时候，小七暗暗示意早安排好的几个托，可是他却没得到回应，扫视了一圈，他皱眉了。那几个托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要知道其中还有两个是禁卫军副统领，如此大事他不可能不在场。

    难道事情出现了什么纰漏？禁卫军望向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炙热，可现在看在眼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小七有些慌张，事情好像不再向他预想中的发展了。

    “你在找他们吗？”陈静之和东流水出现了，一人手中领着一颗人头，显然死去没多久，红艳艳的血还在不断滴着。

    看着这那两颗还在滴血的人头，面上却已凝固的表情。小七彻底慌了，指着陈静之和东流水，有些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们杀了……”

    陈静之冷笑，一把将人头摔在小七身前的石阶上。

    小七也算是一名天才，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选作禁卫军预备统领，除了智谋外，一身武学也是深不可测，此刻却生生被吓住了。

    因为他知道，无论多高的武功，在这数百名禁卫军手中，绝没有活路可言。

    铭风叹息，小七和暗刺都曾救过他性命，在他心中两人都是他的长辈，只是有些人已经变质，既然变质就没有存留的必要。

    铭风踏前一步，望着小七：“我说过你可以走，这句话永远有效。但是禁卫军不是你的，所以你不能带走。”

    “你们……你们真的不愿意走？你们难道不知道霸皇开出的条件有多优厚？黄金白银美女地位，只要你们答应，这些都唾手可得……”

    小七已经掀撕揭底了。可他看到的还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现在他总算读懂了这些人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屑、一种高傲……

    东流水已经无法忍受了，望着小七，声若奔雷：“皇家禁卫军本为守护皇族而生，是你背弃了当初誓言，现在还在这里蛊惑人心，难道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是那背信弃义之徒？”

    “背信弃义？背信弃义……”小七疯狂的笑着，笑的眼泪都留下来了，直勾勾的盯着大家：

    “当初我和暗刺为铭国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我可曾皱过眉头？可是这么多年来，我所守护的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仅仅是那个虚无缥缈的誓言？既然能更好的活着，我为什么不能作出选择，你们都是蠢货、蠢货……”

    众人沉默，都在扪心自问，他们多年来所守护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是那个虚无缥缈的誓言吗？

    陈静之的眼神有些迷离了，望着状若疯魔的小七，有些叹息的道：“要人人都如你这般临阵脱逃、欺软怕硬、嫌贫爱富，那我们所生活的地方，百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虚伪、狡诈、背叛……。”

    “所以，我们守护的不是一个誓言，而是那更古长存的一腔正气。”最后一句话是铭风说的，也正是这句话点燃了禁卫军内心的火焰，

    “一腔正气！”

    “一腔正气！”

    “一腔正气！”

    ……

    喊声震天。似有一团虚无的正气火焰在熊熊燃烧，燃烧在这群人的心头。

    一道声音在这漫天正气之中，狼狈逃窜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