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过后,林淡也只是休息了半天。
昨天有不少因为各种各样原因留宿的客人,留了一晚上,上午陆续醒了之后,就要离开。
胡澈陪着他们用了午膳,又礼节性地再三挽留,客人们还是纷纷道别。这时候作为主人,哪怕林淡再怎么人尽皆知的病弱,只要还不到躺平了起不来,也一样得出去送别。
这些人也不是同一拨,林淡和胡澈两人,再加上一个白正清,一直送到了夕阳下山。到了后半段,林淡实在不行了,还是林萦出面代替他的。
离开的人们见状表情各异,倒是没人怪罪,觉得林淡失礼的。
“林大郎大才,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撞在了那位手里。”
“唉……别说了,如今这……”天家高高在上,他们的对错,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
再说他们惋惜归惋惜,可也只是嘴上说说,让他们真的要做些什么,事关天家,能够真正援手的人极少。
格外亲近的那些,自然义愤填膺。但是林淡也不至于把这些人带沟里去,尽量的能帮扶的地方帮扶一把。譬如他在书院里的先生们,其实他能够做到的很有限,不过是让人照料一下他们的生活起居。只是这样,就已经让先生们都赞不绝口。
书院的这些先生们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逢年过节能上门来拜访的不少,但是真正做到日常几年如一日照料的,也就只有一个林淡,哪怕他并没有亲自过来,多半只是差遣的下人做事。
书院里不是没有人说过林淡沽名钓誉,可全都被先生和大部分学子们口诛笔伐了一番。不提林淡的身体,就是林淡是一个健健康康的普通学子,他能给先生们劈柴做饭,难道还能给先生们修房筑漏?
说林淡沽名钓誉的,倒是自己钓一个试试?
在京城读书人的圈子里,林淡的名声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要不是林淡人所众知的病弱,恐怕上门拜访的学子们,早就踏破了林府的门槛。
也有些人事不关己己不关心。林淡做的大部分事情,更多的是对那些寒门子弟有利。然而读书人中,寒门是不少,但是穷人却真心不算多。朝政还是把持在大多数的世家大族手中。对于寒门子弟,他们并不是不看重,但是能让他们看重的始终只是极少数。林淡的做法他们觉得不错,也就是不错而已,和他们的关系不大。
剩下的则是觉得胡高旻下了一步好棋。
“胡家子素有才名,胡大人也真心舍得。”
“有何不舍?左右林大郎也没几年好活。舍得了一个儿子几年时间,平白多了一位太子太傅的亲家,何乐而不为?”
“倒也奇怪。那林大郎虽说没个几年好活,可林家要攀亲,怎么不给他纳上一房妻妾,也好延续香火,反倒是嫁……和那胡三郎结亲了呢?”
“啧。没听说林大郎伤了‘根本’,大约娶了妻妾也没用了吧。”
几人一阵哄笑,又道:“这种情况下,能够嫁进门的哪能是门当户对的闺秀?还不如把他当成闺秀嫁出去。”
“胡家虽然没有林家势大,但是胡大人的前途恐怕不在林大人之下。”
“就委屈了胡三郎。”
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茶楼的这番谈话,在傍晚就被整理出来,放到了胡澈的案头。
胡澈忙完回到房里的时候,却没见到休息中的林淡,问了下人:“二爷呢?”他们分家了,称呼自然要重新叫。他年纪大一点,沾点便宜叫大爷,林淡自然就是二爷。
“二爷在书房。”
胡澈眉头一皱。下午林淡送客到一半就回去休息,那不是装出来的累人,而是昨天晚上他到底喝高了,那个……行事就有些没轻没重。林淡着实被他祸害得不轻。
他拐去书房,正好和林祥前后脚,屋里面林淡清点完了礼单,脸上带着困倦。暖手捂趴在林淡的脚下,听到有人进来,抬眼看了看胡澈,爪子都没挪一下地方,
林淡看到是胡澈,自然而然地一笑:“澈哥。等会儿就能开饭了,我们和先生一起吃。”
“嗯。怎么不去休息?”胡澈伸手把桌上一堆的各种账册整理妥当,“这种事情又不急,不然你叫我也成。”
林淡不去反驳,伸手让胡澈抱,等安稳地靠在他的胸口,才懒洋洋道:“我就是站不住,一会儿吃完饭早点休息就是了。”其实他坐着也有点怪异,恨不得坐在暖手捂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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