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长……”林永长的脸皮抽了抽,喝了一口茶,忍着没评价。那老小子,仗着一身学问,成天呼朋唤友的尽玩耍了。书院里被那群三五不时到访的大家们,倒是弄得人文荟萃。一群小子们跟着听得只知道向前冲。
林和诚听着听着,大约明白了。大概就是现在的白河书院整了太多让人眼红的东西出来,外人看着就觉得是个大金鸡,一个个的全都撸起了袖子等着坑蒙拐骗下出来的金蛋蛋。所以现在的白河书院需要一只战斗力强悍的大公鸡,要能够守得住大金鸡,也要能够守得住金蛋蛋,还要带得了金鸡仔。
以前胡澈在,河州的官府和各地的士绅都能由他挡着。现在胡澈眼看着就要走了,哪怕接任的人和他们同一个派系,也难免私心。可是现在的白河书院根本就经不住一点点私心,得有一个人守着。
他虽然不是什么官员,但是他爹是太子太傅!这样的身份摆到台面上,全河州也没人敢在明面上为难他。除却读书之外,他在其他方面也不比别人差,再加上由同济的帮助,他撑上个几年倒是问题不大。
林和诚想通了,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爹啊,那我都当山长了,可以不去考童生试了吗?您都说了我不是那块料了。”
“不行!继续考!”
“哼!”林和诚大怒,把老虎皮往边上一扔,“我带小七小八小九去他们外婆家!”不给你玩!
在河州的胡三郎却在后衙里摆了酒席,招待河州当地的士绅们。
有了之前的拜访打底,这些人都知道胡澈这一次是铁定要离开河州的了,一个个的心里面都有些惴惴。眼前的大好局面,谁都不想放弃。这几年来,他们跟着胡澈这位年纪轻轻的知府,钱没有少赚,名声更加没有少赚。眼看着书院又起了一个百善堂,又是一个赚名声的好机会,可没了胡澈牵头,白山长又是个不管事的,接下来恐怕谁都不服谁,再做事情就难办了。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钱财重要,名声更加重要。可是钱财不是会天上掉下来的,名声更加不是每年修桥铺路赠衣施药就能够积累起来的。
胡澈在酒宴上没有多说什么,众人也都习惯了这位喜欢做事,有点沉默寡言的胡知府。
酒过三巡,一位族长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胡大人,您……”他不好期期艾艾,能够升任京官,还是太子詹事,对于胡澈当然是一件喜事,“今后河州该如何是好?还望胡大人给指一条明路。”
“言重了。”胡澈现在没有穿官袍,虽然话不多,对着这些人维持着晚辈对长辈的恭敬,“不管年后胡某去留,其实诸位都不必在意。白河书院依旧是白河书院。接下来,农学院的林院长会接任山长,诸位尽可放心。”
一群人听得目瞪口呆。林院长?还有哪个林院长?
林院长在河州那是很有名的。可以说,他们这些年多赚到的钱,有一多半和这位林院长脱不开干系。可是他们同样知道,林院长读书那是……
胡澈知道他们要说什么,率先说道:“林院长一心为了民,是个做实事的人。凡事有他牵头出面,诸位当可安心。”换句话说,你们跟着他赚钱就行了,管人家读书读得怎么样呢?白正清读书读得好,带着你们赚钱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再一想林院长的身份,那也是个惹不起的主啊!当下就抛下心上的包袱,觥筹交错起来。
这样的宴会,“身体孱弱”的林淡自然是不会参加的。不过院子里吵闹,胡澈又不在身边,他也睡不着,干脆在书房里摆了一盘棋,和暖手捂面对面坐着下期。
“卒三进一。”
暖手捂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淡推了一个棋子,过了一会儿,它也抬爪推了一个棋子。
“炮二平五。”
暖手捂再推。
“……”
“哈哈哈,将军!”
暖手捂还要再推,被林淡捉住爪子:“不行,你输了不能再动了。”
“叽叽!”暖手捂不服!
林淡正和暖手捂闹着,忽然听见“噗嗤”一声,转过头去一看,一个人打着伞直接走了进来:“林大郎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