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端了盘金丝蜜枣放在床榻旁的洋漆小几上,望着季长柯离去的背影,转身道:“小姐,少爷会不会有所行动?”像今日这种情况,连她都不想饶了那姜远,更何况是极其护短的夫人和少爷。
阿俏挑了颗蜜枣扔进嘴里,嘴里和心中皆甜丝丝的。但转念一想,又有一丝悔意转瞬即逝。罢了,如果是阿衡这样被人欺负,她绝对不会饶了那人的。
“不知道。”阿俏看着正摩拳擦掌的樱桃,如实答道。如今的老夫人和姜远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照二房一贯的说法,就该快刀斩乱麻。
“樱桃,我想吃核桃。”有樱桃在,根本用不上锤子。
樱桃望向小几上的瓷盘,最后一颗蜜枣已消失在阿俏的嘴巴中:“……”
樱桃比阿俏大一岁,是阿俏爹特地为她寻来的丫鬟。阿俏本想跟着老爹兄长学一身武艺,奈何天生不是学武的料。无奈之下,只能为她寻得个能习武的丫鬟。
在这偌大的辅国公府中,阿俏的胃和樱桃的拳头都属于不可告人的秘辛。
阿俏的力气弱是弱了些,但她的身体没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阿俏便被一片嘈杂声给吵醒。起身撩开天青色的纱帐,阿俏探出头,迷蒙着双眼,“发生了何事,外面怎么这么吵?”
樱桃走上前轻声回道:“小姐,是表少爷出事了。这大夫都请了好几茬了,都不见好,听说老夫人特地派人去请了宫里的太医。”
阿俏的院子离老夫人的住处虽说不怎么近,但这仆从来来往往的,动静倒是不小。
阿俏一个机灵坐起身,“不会没命了吧!?”
樱桃抿着嘴摇摇头,“表少爷在祠堂跪着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今早却起不了身,叫唤着浑身疼痛难忍。老夫人差人请来的大夫都说无大碍,开了几副方子便回去了。小姐,你说……”樱桃顿了顿,一脸快意地望着阿俏。
阿俏黛眉一挑:得,定是她亲爱的大哥所为。大锦朝正处盛世太平,朝中向来是重文轻武,即使是同一品级的官员,武官却生生比文官矮了一头。季长柯虽是宫中的侍卫统领,但并无多大的实权。实权虽无,但整人的手段却不少。能让人痛不欲生,偏偏看不出半点伤口。这一点,阿俏是信的,大哥倒有点日月朝锦衣卫的意思。
姜远比阿俏大上一岁,年方十五,人事早通,府里的侍婢通房少说也得有十几。老夫人疼爱外孙,巴不得天天能见到姜远,这不,又接到眼皮子底下了。姜远又是个只要见到稍微有点姿色的姑娘就走不动的主儿,更别说辅国公府里的几位小姐了。姜远这种色.胚,就该有人使劲教训教训,省得又去祸害人家清白女孩儿。
被人生生吵醒,阿俏也不打算接着睡了,简单洗漱之后用了些早膳。
豆腐皮的包子、水晶饺子、粳米粥、莲子糕、山楂糕、桂圆汤……满满摆了一桌。
阿俏房里服侍的小丫鬟和粗使婆子都知道自家小姐身子弱,吃得精细,嘴有些挑,却从未想过那满满一桌子的吃食都进了阿俏和樱桃俩人的肚子。好吧,大部分都进了阿俏的肚中。可怜每次有人收拾残盘的时候,都会骇然地望向樱桃。小姐吃不了这么多,自然会赏给房中人。小姐身边的亲信丫头,自然指的是樱桃。樱桃的胃口确实比一般的女子大些,但和阿俏比……这黑锅,樱桃坦然地背了。
大锦民风虽开放,但毕竟男女有别。姜远卧病在床,阿俏即使身为表妹,也不便“探望”。
姜远房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老夫人拉着姜远的手“心肝儿,心肝儿”地叫唤着,辅国公夫人胡氏正立在老夫人身旁劝慰着。
躺在床上的姜远,眼圈青黑,面色蜡黄,口中哀怨连天。他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就知道自己仿佛做了个极其可怕的噩梦,一觉醒来,五脏六腑跟移了位似的,全身疼痛难忍。
“外祖母,我要回家!”姜远目露恐惧之色,口中喃喃不语。
姜远生病的消息,并未通知灈阳侯府。如果灈阳侯夫人知道了,少不得一阵鸡飞狗跳。想到那位小姑子,胡氏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好孩子,等你养好了病,舅母差人送你回府。”胡氏柔声道。胡氏向来通情达理,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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