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嗅觉,这种对危险的感知连赵子储这种顶尖高手都自叹不如。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枪快,还是狙击枪。锅盖头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炸裂,溅了孙伟一脸。
我当时不知道他什么想法和感觉,我只是看到他一下跪在地上,垂着头,连命都不要了,呆呆跪着,看着尸体。我疯狂的扣动扳机,也让大家全部开火,就为一件事,火力压制,不求打中,只求不让对面的狙击手再出手了。
我受不了再失去一个兄弟!
孙伟抱起锅盖头,缓缓站起来,在枪林弹雨中向家的方向走。他脚步散乱,目光涣散,就那样无所畏惧的把后背送给敌人,好像一切都不再重要,包括生命。
孙伟只是走了几步,就没了力气,他又一次跪在地上,对着天,嚎啕大哭,就是干嚎,也没有泪水。我听不见,但能看到他撕心裂肺的心伤。
突然,所有的枪声都停歇了,我也把眼睛挪开瞄准镜,死死攥着拳。不管是谁杀了锅盖头,凶手和指使,我都要碎尸万段!
对面的枪手,亦或者我们的,都放下了枪。对着孙伟行注目礼,我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两拨已经被死神牢牢抓住的人,会突然停火。
或许,就算冷酷如他们,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人,对生命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
在巨大的火力压制下,我们没有更多的伤亡。对面那些人,似乎目的也已经达到,开始撤退了。
我们也顺利撤回了大先生的基地,带着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刚处理好队伍的事,婉君就来了,这个女人再一次展示了她过人的心理素质和智慧,我自认在这种枪林弹雨之下,无法保持像她那样清晰的头脑和冷静,或许应该叫……冷酷!
当第一轮最为猛烈的金属风暴来临时,子弹几乎擦着她的脑门在飞,可她还是冷静的一个转身,用腰力将轮椅掀翻,盖住自己,先用孙伟的身体挡子弹。等孙伟走开,她又夺过锅盖头的尸体,来挡。凭借此,她再次跟死亡擦肩而过。
不过,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孙伟用拳头告诉她,有些东西比子弹还可怕。要不是赵子储拉开了孙伟,我敢打赌,婉君会被打死,用拳头。
被拳头差点打残的婉君,不止血,就来找我,她因为太激动,轮椅没弄好,摔在台阶上。不过,那并不妨碍她爬进我的屋子,带着血,我几次想扶她起来,都被她倔强的用手打开。
她自己爬上椅子,坐好,第一句话就是:恭喜你。
我皱眉,极其不悦。锅盖头虽然不是她杀的,却是因他而死,这让我对她的好感全无。
“如果我今天死了,你可能会有很大的压力,可我没死,就只有恭喜你了。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更恨雷歇,所以,我决定帮你。”
我笑了笑,看了下她的腿,道:“谢谢!”
“雷歇杀了我父亲,再杀了我,就彻底控制了金三角最大的两个势力,可很遗憾,他太小看我了。我没死,父亲的旧部就不会完全被他收编,那些效忠我们的部族可能会背叛,但有一部分一定会对我保有忠诚。”
“所以……”我眼睛一亮,道:“你会召集旧部,帮我干掉雷歇?”
婉君点头,继而又摇头,道:“不是干掉,是炸烂!”
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她跟我一样,是变态,喜欢那种瞬间爆炸的艺术?不过,这女人比我更懂炸弹,她单靠闻嗅就能嗅出泥土中炸药的味道。
“那么你的行动计划呢?”我问道。
“可能全天下的人都会背叛我父亲,但有一个人一定不会背叛我。”婉君盯着道:“阿泰。”
阿泰是个黑壮的汉子,当我见到他时,我知道为什么婉君会这么说了。这名打泰拳的汉子,看到婉君时,漆黑的双眸中满是柔软。不要说忠诚,在我看来,恋爱中的人都是神经病,就算婉君让他去死,去干掉整个世界,他都会毫不犹豫。
我懂他,我也是像他一样的傻蛋。
婉君用泰语跟阿泰说着什么,阿泰蹲在他身前,像一只乖巧的狼孩。听婉君说完,阿泰愤怒的叫了起来,连婉君也劝不住。
赵兄在金三角呆了一年,颇懂些泰语,我就问他,他说阿泰要去跟雷歇单挑。给我乐的,事先声明,我并无恶意,只是这哥们太尼玛可爱了。
婉君找阿泰并不是让他去单挑的,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他。作为婉君最信任的人,他身肩着跟那些摇摆不定的家族和旧部沟通的重大责任。不过,我觉得这哥们作说客不够格,他也就只能当个保镖。可婉君似乎铁定用他,其中风险,我觉得很大。
阿泰闹了一阵,婉君怎么劝都不行,可她俏脸一板,阿泰就蔫了,回屋叫出来一个老头。老头也说着泰文。赵兄就给我翻译,说这是阿泰爹,正在问候婉君,让她节哀。
我老头理着光头,留着八字胡,不像好人,两个眼珠冒贼光,一看就是奸商。果不其然,在婉君说了她的来意后,老家伙很为难的说了几句。
赵兄解释道:“咱走吧!老头是个墙头草,不想帮忙。”
我就问啥意思?
赵兄说,这老头帮可以,但最近黑市拳不好搞,让婉君帮帮忙,把另外一个泰拳社给铲除了。
泰拳社?我突然想到点什么,拉着赵兄,道:“说不定我有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