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里面没人,她把外套披上继续找他。
“叶川!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应。
萧芸来到阳台,看到叶川正在阳台上站着,望着天上的月亮,今天是农历十五,“怎么了,在这赏月来了?”语气里有些嗔怪,却很快感到不对劲。
叶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却有盈盈的光,萧芸惊觉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脸上的光,应该是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白天快快乐乐的人到底怎么了?
萧芸伸手在叶川脸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怎么了你,怎么了?”她把叶川搂住,叶川仍然一动不动,就那么无声,泪如泉涌,无声地,不断地涌出来,划过脸庞,直到滑落到自己身上,和萧芸的身上。
“叶川,你怎么了,跟我说吧。”萧芸只感到无比的惊讶,她慌了神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用手不停在他的脸上抹着。
足有十几分钟过去了,叶川才低下了头,萧芸把他抱得紧紧地,“别这样,别这样叶川。”快要急哭了,只把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她感到他的身体冰凉,甚至,冷气逼人,她要把她暖热点。
“叶川,你怎么了?”
叶川把萧芸抱起来,回到卧室里,他看了看萧芸,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了一个吻,“没什么,我走了。”转身出了萧芸的家。
今天,是方晴杨同洲陆岩的忌日。
当年的那个月圆之夜,三人牺牲在异国的战场,不仅是因为今晚需要来萧芸这里,也是因为,今晚不想看到陆嘉怡,不想让她有悲伤,他甚至,都没有告诉陆嘉怡一家陆岩是什么日子牺牲的。
小区外面,叶川看到,一辆车子静静停在那里,里面坐着宁千雪,她的脸上,跟叶川一样,带着无尽的悲伤,不过看到他,她开始尽量让自己轻松一点,她甚至存在侥幸,叶川会忘记这个日子,可是,他压根不会忘记。
叶川上了车,没有语言交流,宁千雪开动车子。
坐在车里,叶川一直望着天上的月亮,似乎那场壮烈,月亮也是永远的见证人,似乎,它记住了所有的过程,月如屏,一幕幕在上面闪现。
车子一直开到越秀山山顶,虎跃山庄背后的高山上,停了下来。
五瓶二锅头两瓶红酒,都打开了盖子。左方春和公孙小白,朝着西方,也在那里站着,如同雕塑一般站着。听到车子的声音,两人回头,叶川和宁千雪从车上下来。
圆月当空,夜色苍茫,四人站在那里,心中默默祭奠自己的战友。
宁千雪拿起一瓶红酒,缓缓撒在地上,“姐,我会照顾好他的。”
左方春和公孙小白各拿起一瓶二锅头来,也缓缓撒在地上。
公孙小白说道:“杨同洲,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家人,照顾好他们。”
“陆岩,你就放心吧,再没有人敢欺负咱家了。”左方春说完把手中的空酒瓶扔进了茫茫山谷,公孙小白和宁千雪也把手中空空的酒瓶扔了出去。
拿起地上满满的酒。
一瓶满满的二锅头,已经在叶川手里,遥望远方,“晴儿,你是不喝白酒的,你总说,白酒是属于男人的,女人喝红酒才优雅,你总说,要给我温柔优雅的你,你总说,我们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总说,我们回去之后什么都要听你的,逛街,吃饭,睡觉……亲爱的战友,这二锅头是当年一起喝得最多的酒了,陆岩,我们永远无法忘记你灿烂的笑容,无论多么危险和紧急,你迅捷的速度和脸上的笑容你都不知道让人看着有多别扭,多么不协调,杨同洲,记不记得,我是在哪儿找到你的,如果不把你拉入伙,你也不会死,不会死,也被炸得尸骨无存……你们,都是我害的,我成就了你们的光荣,却也成就了你们的离去……”
每人一瓶酒,已经喝尽,剩下无尽的怅惘,遥远的,永远无法再触及的兄弟,爱人。
无声的泪,溢满脸庞,兄弟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没有一起经历生死的兄弟,如何能称之为兄弟。
一起苦过,一起险过,一起痛过,也明白兄弟的意义。
晴儿如花,在最灿烂的季节凋落,但在叶川心里,永远绽放,让人心痛的绽放。
四人在这里坐了很久,一直默然无语,只在心中与他们三人交流,在这里遥遥地陪伴他们,也感觉他们就在身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开始站着吴霜小悠和阿吉,三人看到这里,虽然不太明白,但也一脸哀伤。
看着走过来的三人,几人慢慢起身,宁千雪告诉他们,“老大曾经绰号天狼,我们都是魅影组织成员,我们祭奠失去的三位战友。”
“天狼!”吴霜一脸惊讶,心中也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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