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的视线,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扑鼻而来。
宁悠怔住了一下,而后没好气地道:“我在雕刻呢,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是吗?雕刻?大叔,你总能弄出一些新鲜玩意。咦,这是人参吗?怎么这么猥琐,还有这个老婆婆,笼罩在黑袍下,怪阴森的。呀,这个小姐姐好漂亮,世界上真有这么好看的人儿吗?”
少女背着双手,在宁悠的作品前来回踱步,不时发出惊叹声。
“大叔,你也帮我雕刻一个吧。”少女对宁悠撒娇道。
“走远点,门都没有。”宁悠没好气的拒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宁悠虽然住在山上,但作为邻居,也还是有媒婆上门的,只是宁悠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见宁悠从来没老过,关于不老怪物的传言也在村子里传开了。
一转眼,张小花也到了嫁人的年龄,媒婆快要踏破了门槛,但是她就是不肯。
“要嫁我也是嫁给山上的大叔!”张小花一激动,这般说道。
结果,惹出了大祸,村里的人开始不间断找宁悠麻烦。
起初,宁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后来越来越过分,宁悠只好教训了带头人,可没想到对方没有收敛,反而以更加极端的手段报复宁悠。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的一把火,把竹苑给烧掉了,而宁悠也跟着消失不见。
有人说宁悠被烧死了,变成了焦炭,也有人说是宁悠放的火,他是另一个世界的怪物,升天而去了,还有人说在青牛山的尽头看见了简陋的茅草屋,似乎有人居住的样子。
多少年之后,一个人再次回到了村里,只见村里又添几座新坟,那人在坟前上香。
“咦,你认识我外婆?”一个来上香的少年问道。
那人惊异地望向少年,说:“你是孙小花的外孙?”
“不是,我外婆是孙香,小花婆婆没有后代,一生孤苦。她还经常说一句话。”少年说。
“什么话?”
“她说:那个人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一下子,那人忍不住流泪了。
“你到底是谁?”少年问。
“一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那人晃晃悠悠,头也不回地说道。
追寻村里昔日的足迹,那人似乎在追忆,直到来到最初相遇的地点,那个几十年还没有变化的田埂。
田里的油菜花又开了。
一下子,他陷入了回忆。
“呆德德(大哥哥),乃乃犁乃(你哪里来)?”
宁悠猛地回过神,发现他站在田埂上,田里是黄灿灿的油菜花,闻着馥郁的香气,他走神了一会儿。
他低头一看,一个扎了三角冲天辫的奶娃子,爬到他腿下,在拽他的裤脚。
她撅起脏兮兮的屁股腚,身上是藏青色的开裆裤,扬起粉嫩而胖嘟嘟的小脸,挂着一溜子鼻涕。
面对小不点的发问,宁悠愣住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问。
“布只掉(不知道),乃酱紫偶从乃没坚果?”小不点奶声奶气地回答。
“是吗?”
......
孙小花又来了,今天是她十六岁生日。
“咦,大叔,这是什么?”少女指着秋千问道。
“谁知道呢?”宁悠随意丢了一句,但还是告诉了孙小花怎么玩。
第一次玩秋千,孙小花玩得很疯,竹苑一直回荡着她欢快的笑声。
“对了,大叔,你答应给我做的木偶呢,什么时候送给我啊?”少女一边荡秋千,一边问。
“等你嫁人了。”宁悠没好气地道。
“大叔,谢谢你!这个生日礼物我超级喜欢!”风中回荡着少女的笑声。
“真是......”宁悠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浮现一丝微笑。
然后没过几年,孙小花真的嫁人了,不是嫁给宁悠,而是另外一个村的好运的小伙子。
她是被爹娘硬生生绑上花轿的。
当宁悠得知后,一切已经晚了,没人告诉他,宁悠在田野上飞奔,前往邻村,等他到了之后,婚礼变丧礼,新娘孙小花割腕自杀,死在了婚房中,血流了一地。
宁悠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手上握了一个完成的木偶,耳边传来一道道刺耳的声音。
“真是晦气,什么妖孽,在大喜的日子自杀。”
“听说那个新娘子是狐狸精转世,跟后山的一个妖怪私通。”
“啧,真是不洁!你说的不假,传闻那个狐狸精割腕自杀,用流的血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什么内容,什么内容!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过?”
“哎呀,还有什么,不就是你情我爱的,肉麻死了!”
“真的假的,割腕自杀还写血书?天啊,这不是妖孽是什么,真是要命啊?”
“把她娶到我们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可不是!漂亮?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妖孽变的!”
“砰”的一声,宁悠下意识的出手了,等回过神,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