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在得到狄风探听回来的消息后,狄龄心里却很有些不舒服,他宁愿枉自揣测她是刻意接近自己的奸细,那么自己即便有些动了心,也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只要她愿意。
可是,探听回来的结果,却跟自己的想象有些出入,说穿了,只是一名“出逃的妒妇”,他岂有将她留在身边的道理?
“狄风,她出走后,那萧家就丝毫没有动静?萧将军难道没有派人出来找寻吗?”
“回王爷,慕姑娘是在萧将军要娶亲的前一晚离开的,慕姑娘在出走之时早已住进了萧家位于城郊的别庄,萧将军即便得知消息,也难一时三刻探询到慕姑娘的下落。况且,萧将军在家中探亲只有一月限期,当日限期一到,他便连夜返回了边疆大营,此刻怕是还在路上呢。”
“狄风,你再去查一下,当日跟在慕姑娘身边的那个车夫去了哪里,本王见他没有那么简单,他明明会武,却不肯轻易露出身手,怕是有些蹊跷。”
狄风拱手应道:“是。”
狄龄挥了挥手,狄风如同风一般迅速闪进了暗影之中,远远瞧去,这个人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独自坐在凉亭之上,直到酒尽壶空,他从来不是善饮之者,却不知今日怎么破了禁例,一再沉醉。
次日,霜荷一早便候在门外,听见慕凤池晨起的动静便进来伺候梳洗,慕凤池用过早膳后,在屋子里有些发闷,便想着要出去走走。
霜荷跟在慕凤池身后,指着记尘苑前后的布局,为慕凤池介绍着,一边又神采奕奕地说起狄龄在记尘苑住着时的琐碎事儿,慕凤池听了好笑,知道霜荷定是误会了什么,自己却无从解释。
来到后院,见樊冲正在练武,而秦大等人在一旁观摩着,似是在切磋武功,记尘苑的奴仆有些胆大的也站在那里,拍掌叫好。
慕凤池与霜荷也悄悄走过去,正巧看见秦三下场,他左手小指的伤势未愈,依旧用纱布包着,掏出一把判官笔,招式稳扎稳打,倒也耍得虎虎生风。
慕凤池一侧头,却见一人倚在树后,肤色白皙,文弱清秀,随手拨弄着手里的琴弦,停下来用锦帕又细细擦着琴身,似是对那琴是珍爱不已。
慕凤池料着这人定是秦十三,不自觉便迈步过去,在他身前站住,轻笑说道:“琴音萧瑟,看起来秦十三的心情有些低落哦。”
秦十三抬头扫了慕凤池一眼,一脸的疏离与抵触,起身抱着琴便欲离开。
霜荷正要喝止,便见慕凤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不要出声。
慕凤池唤住秦十三,说道:“不如,我们对弈一局,我若赢了你,你便告诉我为什么恼我。我若输了,这个也好说,自此便在你面前退避三丈就是。”
秦十三转过身,眼底的讥讽和鄙视不言而喻,轻轻吐出几个字眼,“不知死活。”
慕凤池不以为杵,只是轻笑,说道:“这么说,你是应了?也好,今晚便在这后院咱们比试一局,也不必亮灯,霜荷,去将你们记尘苑藏着的夜明珠拿几颗出来照明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