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任何威胁,因此几天下来,袁绍反而比之前更加信任曹操。但凡遇到为难之事或是犹豫不决的棘手事情,他经常撇开麾下一众谋士,特意找曹操过来商议,继而做出决策。
今日雪后初晴,袁绍便将曹操叫来陪自己一起出营前往东岭绝涧,亲自察看函谷关守军情况。
故而,此刻陪在袁绍身边之人,除了河北上将文丑和一队三百余人的亲兵之外,就只有曹操随行而来。
凝神眺望函谷关半晌之后,袁绍扭头看向身旁的曹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以孟德之见,我盟军需要多久才能攻破此关,又将折损多少兵马?”
曹操闻言微怔,神色不变,依旧低眉顺目,但眼角余光流露出一抹惊疑之色,留意着袁绍脸上的表情变化。
从话音之中不难听出,袁绍似乎对此次攻打函谷关信心十足,志在必得,故而才会信心满满地询问“需要多久攻破关隘”,而不是“到底能不能攻下函谷关”。
扪心自问,曹操对盟军能否攻克函谷关却是怀疑态度,或者说很悲观,十分不看好,与踌躇满志的袁绍截然相反。然而,这种想法却不能当着袁绍的面,实话实说;不然的话,他这些天委曲求全的辛苦努力必将付之东流,白费心机了。
打定主意后,曹操只能投其所好,顺着袁绍的思路说些违心之言。惟有如此,袁绍才会越听越高兴,继而愈发信任他。
“盟主雄才伟略,深谋远略,威震海内,大汉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盟主率领盟军出征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声望之大无人能及,威信之高如日中天。是以,末将以为目前我盟军兵锋正盛,正是趁胜进军的绝好时机,如不出预料的话,年底之前必能攻克函谷关,彻底打败李贼及其麾下的西凉军!”
嘴里说出这番话时,曹操心里暗暗鄙视自己,顿觉喉咙干涩难耐。于是他原本还想多说一些中听的话,但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腻味恶心,既而直奔主题,顺着袁绍的心思说一些他想说却又不便自夸自擂的话。
“孟德此言极是,甚合我意啊!哈哈哈”
果然,袁绍听后十分受用,顿时开怀大笑。随即他翻身下马,摆手示意曹操也下马,似有重要之事商议,不想让别人知晓。
翻身下马后,曹操跟在袁绍身后缓缓而行,不远处的一块光滑岩石上,亲兵早已扫去积雪,铺上软垫和小几,还在小几上摆上早已烫好的酒盏。
紧随袁绍之后坐下,曹操眼神狐疑地低头留意着袁绍脸上的神情,没有主动询问,静等袁绍自己说出来。
摆手示意亲兵退到山峰边缘,袁绍面带笑意地伸手准备斟酒,却被眼疾手快的曹操抢先拿起酒坛,既而给袁绍斟满一盏酒。
“孟德太客气了。说起来,我虽痴长孟德几岁,但你我二人至今也已相识数十载,尽管不是一母同胞兄弟,可情谊之深厚却胜似亲兄弟。故而,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坦诚相待岂不更好?呵呵呵!”
“多谢盟主抬爱,曹某惭愧之至。”眼见袁绍神情坦诚,曹操神色微变,心神也随之稍稍放松一些,不再以“末将”自居。
“人贵自知,曹某实不敢与盟主平辈论交。时至今日,曹某先前丢失兖州根基,而后又有飞云渡惨败,如今仅有三座小城,兵马不过万余,实乃穷途末路,苟延残喘而已。近日来,若不是盟主多方照顾,爱护有加,只怕早已被其他诸侯吞并,亦或是被吕布诛灭,身死多时了。故而,盟主对曹某恩同再造,令我没齿不忘,待来日定当厚报!盟主请举盏,曹某敬盟主一盏,请!”
“呵呵呵!孟德言重了。此盏,你我二人共饮之!”
大笑之余,袁绍举盏一饮而尽,既而与曹操对视一笑。
“孟德不必为飞云渡一战耿耿于怀,岂不闻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之前孟德偶遇小挫,实力有所削弱,但兵家有言:胜败乃兵家常事。假以时日,孟德定能卷土重来,重整旗鼓,再现雄风!”
“借盟主吉言,但愿如此吧,曹某在此先行谢过盟主抬举。”曹操神情微变,揖手施礼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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