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道路依旧泥泞难行。平岗境内的山道上,一队队汉军骑兵缓缓而行,许多骑兵徒步牵着战马前行,行军速度极其缓慢。
前两天的大雨没能阻止他们前进追击的脚步,第三天便雨过天晴了,却不料当天夜里又下起大雨,直到黎明时分雨势又停了。原以为这次应该不会再下雨,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第四天傍晚又是狂风大雨。这是四天之中的第三场大雨了。
第五日,天亮后又是雨过天晴。走走停停的汉军再次踏上征程,沿着蛮军逃窜的方向,一路追赶而来。
尽管天公不作美,五天下来,汉军骑兵紧咬着溃败的蛮军追击五百余里,直至此刻仍未放弃追杀。
然而今天的行军速度确实是太慢了,道路湿滑、泥泞不堪只是影响速度的一个方面,却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制约汉军追击速度的是,他们已经断粮两日了。也就是说,从第三天晚上开始,他们就饿着肚子,截止现在已经硬撑了两天。
空腹行军两日,已然耗尽了将士们的所有体力,今天是第三天,将士们实在支撑不住了。连续五天冒雨行军,又冷又饿又累,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现在他们就是这样,身心疲倦,饥饿难耐,再也走不动了。
与骑兵相比,他们的战马同样累得够呛,虽然没有饥饿的折磨,但泥泞的道路却将战马折腾得不轻。一步三滑,每行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子龙啊,我等不能再追了。在前面找个合适的营地驻扎下来。就地休整吧。”行军队伍最前方,满脸疲惫之色的公孙瓒勒马站在路边,看着一个个将士有气无力地从面前走过,他颇感无奈地轻声叹息道。
赵云勒马驻足在公孙瓒身旁,对眼前这一幕同样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找不到解决困难的办法,忧心忡忡。
听到公孙瓒的话后。赵云没有盲目地应允,脸上的神情反而愈发忧虑,低声道:“刚刚斥候来报。翻过这座山,再往前不到百里就是鲜卑王庭。半个时辰前,蹋顿败军在鲜卑庭稍作停留后,便已率领数万残军向东而去。看样子是去他们的老巢柳城。这个时候。我军若在此扎营实在是太危险了,鲜卑人已经知道我军跟在蹋顿身后,必定派出大批斥候时刻盯着我们。一旦让鲜卑人知道我军已断粮多日,必定倾巢而出劫杀我军;果真如此的话,我等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公孙瓒闻言黯然,神情忧郁,低声叹息道:“子龙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啊!可是,眼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将士们又饿又累,根本毫无战力可言。即便追上蹋顿残军又能如何。还不是白白送死吗?换言之,即使我军继续进军,万一路过鲜卑王庭时鲜卑骑兵突然袭击,那我等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依然逃脱不了全军覆没的噩运。
所以,眼下我等别无选择,只能依托前面的山道垭口修筑防御阵型,抵挡鲜卑人有可能发起的攻势,暂时在此驻扎下来。此处山势颇高,易守难攻,而且这片山林面积不小,算是比较理想的屯军之地。有道是靠山吃山,我等暂时屯军在这里,便可上山狩猎或挖些野菜充饥,等到将士们缓过劲来,就有了自保能力。到那时,我们可以主动出击,把鲜卑王庭打下来,这同样也是大功一件,也不枉我等冒雨追击一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不知子龙意下如何?”公孙瓒这番话说得极为中肯,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赵云闻言后沉默半晌,反复权衡利弊,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遂点头同意。而他之所以犹豫不决,并不是公孙瓒的策略不好,而是他们率领的三万铁骑除了弓箭和随身兵器之外,再无其它防守军械。最重要的是,这些将士全是骑兵,本身就不善于防守,战骑冲阵才是他们的强项。而今却要三万饥肠辘辘的骑兵下马充作步军,避长就短,实在是憋屈至极。然而这一切都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否则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两个时辰后,三万大军在山林中驻扎下来。粗劣地搭建了十余座营帐,余下全是草棚,十分简陋,但总算有了遮风挡雨的落脚地。所幸时下正值雨季,雨水极多,树木葱绿,短期之内不必担心鲜卑人使用火攻。
值得庆幸的是,数十里外的鲜卑人并没有趁着汉军扎营之际出兵偷袭。直到傍晚时分,山道垭口的防御修建完成,鲜卑人仍然没有一点动静,丝毫没有出兵的迹象。这让一直惴惴不安的公孙瓒和赵云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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