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这一来一回不到五六分钟的时间,但是当他再回到原处的时候,文禛已经明显落在了下风,被毕沧浪压着打。
当高手们对战的时候,一般人根本插不上手,连眼睛都跟不上两人的速度。幸好那些亲兵们中还有一些箭术超群的,会等到两人一触即分的时候,发箭阻扰毕沧浪的行动。有了他们这样的骚扰,这才给了文禛喘息的时间,没有很快就一溃到底。
疾驰的马蹄声让文禛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看着马背上满脸关切的宁云晋,他显然顿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分神,毕沧浪直接五指成爪便朝他抓了过来。
宁云晋顾不得多想,从马背上翻身而起,手中的马鞭如同灵蛇一般挥了出去。
他不敢直接将马鞭挥向毕沧浪,即使自己施加了内力,对方化解起来也与喝水一般容易。于是他将手中的鞭子朝着文禛甩了过去,之只见那鞭子如同活过来似的,直接卷在文禛腰上。
宁云晋将文禛朝自己的方向一扯,接着这股力量文禛顺势位移,避开了毕沧浪的攻击。由于用力过猛,宁云晋在空中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此时他旧劲未尽,又无处接力,任他应变再快也没办法,宁云晋索性做好了摔一跤的心里准备。
可是文禛却突然反手拉住了鞭子,只见他将手用力一抖,宁云晋就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倒飞而去。失重状态的宁云晋被这股力量一拉扯,居然跌落在文禛怀里。
腰被文禛环住,两人稳稳的落在地上,宁云晋却觉得浑身极不自在,扭了□子,挣脱开来。
强敌在前,文禛也没心思多做纠缠,但是望着他的眼睛却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其中的欣喜、欣慰以及宁云晋最不想看到的深情……种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那双眼睛中,让宁云晋简直不敢直视。
好在毕沧浪并没有留给他们两人交流感情的时间,直接道,“有点意思,一起上吧!”说完,他直接跳起来,扑向两人。
刚刚文禛箍着自己腰时,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动,那是肌肉正在不自觉地抽搐。宁云晋知道他需要休息,便主动迎上了这一掌。
承受了这一击,宁云晋才能理解为什么文禛的手为什么会抖!
大宗师的一掌重若千斤,宁云晋接下这掌之后直接被打得倒飞了一丈远。
直到这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与文禛的差距,三步与一丈,这简直就是一道鲜明的鸿沟!
他却也不想想自己才几岁而已,毕沧浪见宁云晋小小年纪接自己一掌之后居然还能站定,大声赞道,“好!”
见毕沧浪又直冲自己而来,宁云晋心中叫苦,不过文禛却已经主动迎了上去。
就这样两人轮换着与毕沧浪交手,居然支撑了下来。两人每与毕沧浪对掌一次就会被击退一些,虽然亲兵们都尽量重组阵型,但是哪里赶得上他们的速度。
宁云晋又一次被击飞后,猛然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好,上当了!”
文禛抓着他就想再冲回兵阵中去,毕沧浪却狂放地大笑起来,“晚了!”
他一掌击向地面,顿时沙石起飞,接着足尖连点,挑起两块脑袋大小的石头,直击二人。
这么大的石头,加上毕沧浪施加的暗劲,不躲的话砸在身上不死也要半残。那石头是封着左右两个方向的,两人只能往后再急退,狼狈地一个懒驴打滚,躲过这次攻击。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他们距离亲兵队更远了。虽然在不远处还有宁云晋带来的那些士兵,但是这些老弱病残没有什么内力,只怕连毕沧浪的掌风都承受不住。
文禛当机立断牵着宁云晋的方向朝着阴山退走,毕沧浪自然也追击上去,等到亲兵们反应过来,已经只能看到那顶软轿成为一个小白点,除了满地的狼藉,再也看不到文禛他们的行踪!
弄丢了皇上!
那亲兵统领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立刻冷汗淋淋,他连忙命令一半人押送着那些伤兵回程,严令他们不准乱传消息,这才点够了人马循着踪迹找过去。
宁云晋与文禛自然不会以为能够跑得赢毕沧浪,两人一路上且战且退,想要凭借地形绕回归化。
他们谁都不想被毕沧浪擒住,成为大商的阶下囚!
要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特殊,文禛还好一点,他身为皇帝如果被抓,最多折损面子,但是性命无忧。可是对于敌对的族群来说,死的祭天者,才是好祭天者!
可是出了兵阵之后,毕沧浪就收了戏谑的心情,下手狠辣得多。即使宁云晋与文禛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可还是无法抵挡得了。
在又一次宁云晋被毕沧浪打翻在地之后,他便真的再也爬不起来。身体内空荡荡的,内力消耗一空,手足的肌肉都在微微的抽搐,他虽然极力忍耐着,可是蹙起的眉头却曝露出身体的不适。
文禛看着他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他望着毕沧浪道,“毕师到底所图为何?”
经过这么长时间一追一逃,若是再看不出来毕沧浪对宁云晋没有杀心,他也就妄为一国之君了,只要还有周旋的余地,他就想多尝试一番。
“早这样听话多好。”毕沧浪背着手,打量着两人,“如今我那小徒儿不在,倒是更方便说话。只要你们二人跟着我走,我便不杀他,如何?”
文禛面无表情,直言道,“朕不信。大商王族根本不可能放过他!”
毕沧浪哈哈大笑,“但是他们想要从老夫手中要人也没那么容易!你们没有选择,死,或是跟我走!”
宁云晋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拼命的回忆有关毕沧浪的一切。他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期毕沧浪经常孤身在草原与一些大山脉中暴露行踪,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直到自己攻破王帐的那一年,忽然传出来一些流言,说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受了伤,回到住所不出十天就暴毙了。
如今想来这人现在应该是受了重伤的,老师也说过他至少要调养三到五年,可他不在王庭中养伤,出现在这个地方,宁云晋忍不住怀疑他可能是在想办法寻找灵药治疗!
再看一眼这人的脚背和袍子的下襟,也带上了点点尘土,脸上更是有一道被文禛留下的擦痕,若是毕沧浪真的在全胜时期,他与文禛两人应该根本伤不到这人,这说明他们两个合力带给了这位大宗师一些威胁的。
这次的相遇实在太过仓促,他们二人本来就比毕沧浪弱,还在最虚弱的时候开战,自然对自己这方不利。只要这个人还有弱点,那就有对付的法子!
宁云晋拉着文禛的手,顺势借力站起身,沉着地道,“我跟你走。”
毕沧浪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文禛,很明显知道两个人之间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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