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母亲请说!”果然,对亲爹和亲妈就是两个态度,当着庄翼德面他能随便说,太太跟前却乖觉得跟啥似。这样态度让庄陈氏舒坦了不少,她想了想,好一会儿才问道:“圣上为何将你调去工部?”
“孩儿不知。”
这样敷衍回答当然不能让庄陈氏满意,她表情难看了几分,盯着老三又道:“你二哥可与你说过什么?”
庄洵觉得,他有些不认识自家亲娘了,前朝之事妇人岂能妄议?
“母亲若无聊就让大房小嫂过来陪着,朝中之事,还是不要过问好。”若有其他办法,庄洵不愿意对亲妈说这样话,他不明白母亲意图,揣摩皇帝心思?打听二房言行?这未免也管得太宽。
太太没想到,笑嘻嘻总是没正行三儿子竟然会用这样严肃语气同她说话,端出母亲威严达不到目,那就只能打感情牌,庄陈氏脸色缓和些,她用慈爱目光看着小儿子,“前些日子,我两次派人去你二哥府上,都被挡出来……有了媳妇忘了娘啊,林氏刚怀孕就这般嚣张,以后还了得,只怪我看走了眼,给你二哥挑了这么个张狂妇人……”
说着,她还用手绢拭了拭眼角,口气越发真诚。
“哪有当娘不心疼儿子,你们三兄弟都是我身上掉下来肉……和和睦睦相互扶持才好,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所以,结合前后语境,太太口中小人是指二嫂子?
虽然二哥不靠谱,庄洵对二嫂印象是极好,他记忆里,林氏对人很宽厚,从未说过任何不好话,体恤夫君,尊敬长辈,绝对大晋朝好媳妇,比大房那两个明里暗里乱斗女人靠谱多了。
庄洵是真糊涂了,当初哭哭啼啼求着二哥娶妻是她,现二房蒸蒸日上,人人都得赞她一句,阳光好,挑了旺夫旺子好儿媳,她竟不满意了。
对话到底没能进行下去,甭管庄陈氏说什么,三爷只敷衍几句,从震威堂出来,他两条眉毛都拧成蚯蚓,步出了府门直接往神威将军府而去。瞧母亲态度对二嫂子是相当不满,指不定啥时候又要生出幺蛾子,他得找二哥商议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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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陈氏膈应着,荣府二老爷贾政也不好受。
他当初连考几次也没能进士及第,只得花钱捐了个官,做到现,也就是个上部台面工部员外郎。庄洵年十五,不过是有个好二哥,竟然直接蹦到他头上,成了直属上司,这是怎样一种丢脸境况?王夫人还为元春封美人高兴,没注意到自家老爷不对劲,等她接到信报时候,宝贝蛋又遭了秧。
这事说来也简单,前朝之事,贾宝玉是不关心,他是终年如一日,府上同姐姐妹妹调笑,出去就同贾蓉秦钟等人厮混,机缘巧合认识了小戏子琪官,这位可是京中红人,同好些官家公子都有往来,尤其皇子水溶。
哦不,皇登基,这位已经是王爷了。
贾宝玉沾这副皮相光,圈内吃得很开,这日玩高兴了,他抱着琪官嗅了嗅,就让人家大金主撞了个正着。水湛登基,水瀚水潢都遭了秧,老七水溶日子还同从前一样,他从不惦记权力,皇也乐意善待他,前日刚封了王爷,出来乐呵就撞见这一幕,从水溶角度,看不到琪官欲拒还迎表情,只能看到他推攘着,让贾宝玉退开,宝玉来劲,嘴里竟念起了混诗。水溶气极,比了个手势,跟他出门侍卫就蜂拥而上将贾宝玉揍了一顿。
青天白日遭横祸,这还不算,水溶也是个妙人,揍完还让人将他抬回了荣府去,正巧撞上坐着官轿从工部回来贾政,王府侍卫几句话一说,贾政老脸涨红,怒火中烧。他本就是个矛盾人,一方面自恃清高,喜读书,爱和文人雅士交流,另一方面,他对自个儿又有一种潜厌恶,很自个儿没考上科举,没能堂堂正正坐上官位。天下父母有一点是相同,自己没做到,总希望儿子能争口气。
指望贾宝玉上进?考科举?
薛家那呆霸王都比他靠谱些。
贾政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儿子,之前撞见他同丫鬟厮混,打!看那些不正经话本小说,打!考他学问答不上来,打!荣府,贾宝玉谁也不怕,唯独贾政面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之前还只是家务事他就遭了这么多回,今儿个猥琐七王爷包小戏子让王府侍卫狠揍了一顿,贾政只觉得头晕目眩,恨不得昏厥过去,被庄洵压一头,他心情本就不美,这消息简直雪上加霜。待王府那俩侍卫离开,贾政再也忍不住,从门房出找了根木棍出来,就荣府前庭将贾宝玉结结实实打了一顿。
三尺多木棍咔嚓打断,起初贾宝玉还能嚎几声,后来直接哑火了。
王夫人院子里同薛姨妈说体己话,正高兴,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哀嚎,她总觉得这声音熟悉,让人去查看情况,不多时,嬷嬷就回来了,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哆嗦。
“太太……不好了,宝二爷挨打了!”
“什么?!”王夫人大惊,顾不得当家太太形象,步往前院去,离得越近,打击声音越是骇人,远远瞧见老爷凶狠劲以及儿子奄奄一息模样,王夫人直接扑过去抱住贾政大哭,“老爷,你打我儿做什么?”
贾政这回是动了真怒,对于好面子假正经而言,吃点暗亏倒是好说,这混账做出这般有辱门风之事,让他丢了老脸,岂能轻易放过?贾政将王夫人推到旁边,抡着木棒又要继续,贾母终于赶了过来。
“你住手!宝玉啊,我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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