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远，就嫁与咱们同村许强，小石头仍旧生活你们眼皮底下，你们有什么好不放心？”

    七太公看着方大富夫妇沉吟，方大富还好，何桂花却沉不住气了，站出来，叉起腰，手指指着顾丽娘骂道，“老娘教育孩子，还由不得你这贱人说三道四！”

    “你就是这样教孩子？不分轻重地打骂？”顾丽娘意有所指地往她身后小女儿身上瞟了几眼。

    方氏族人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自然看到那个瑟缩成一团女孩那脸上红肿鞭痕，明晃晃地挂脸上呢，幸亏只是红肿，没有破相。

    七太公若有所思。

    何桂花脸上挂不住，胀红了脸道，“棒棍出孝子，慈母多败儿，哪家不是这样教孩子，不打她不长记性！”

    这理由也忒牵强了，管他们也不赞成如此待孩子，但那孩子毕竟是别人家，他们也不好置喙。

    顾丽娘见她竟然诌了句文，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顾丽娘不知道，这些话是何桂花她公公还时经常念叨，一来二去，就被何桂花捡了起来。“七太公，你也看到了，他孩子不心疼是他事，反正小石头我是舍不得让他这样教育。”

    我呸，要不是看那两亩薄田份上，你当我稀罕再养个小鬼来吃白食啊？何桂花暗中啐了句。

    “你们怎么看？”七太公问方氏家族几个老人。

    “但凭七叔/七叔公/七爷爷做主。”

    方大富夫妇是不适合养小石头了，七太公抬头。“贵全，世裕也算得上是小石头半个叔伯，让他把小石头领过去养怎么样？小石头名下那两亩田地也改由世裕暂时种几年。”

    方贵全吓了一跳，听到这话，心一紧，他早年没生养，年近四十才从族中兄弟那过继了个孩子来养。这孩子就是方世裕，说起来，方世裕和方大牛大方富还是亲兄弟来着，只不过方大牛他爹是个没甚本事，生得多却养不活。方世裕出生那会，瘦瘦弱弱，那年又正好闹饥荒，方大牛他爹就想把他扔了。方贵全看不过眼，便提出了过继要求，他爹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但此时让他世裕帮人家养儿子，他心里不大乐意。这差事是个棘手，不轻省，做得好了那是应当，做得不好，却要被人戳脊梁骨。而且那两亩薄田，他还没看进眼里。半大儿子，吃死老子，待小石头再大点，那两亩地产出粮食恐怕还不够他一个人吃。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沾手呢。

    于是，方贵全一脸为难地道，“七叔，你知道世裕一家子也有六七口人，地里活家里活都压他们两口子身上，实是没精力去照顾小石头了。”

    委婉拒绝，大家都听得出来，接着，七太公又问了几个人，他们都各有各理由，七太公何尝听不出来这是推托之词，顿时他心中有股说不出失望，“罢了罢了，且让顾氏养着吧，田地房子也让她一并管着，等小石头长大，也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顾丽娘听了，心中暗喜，总算为这个便宜儿子争取到一点家业了。

    眼见着到嘴肥肉飞了，何桂花有说不出焦急，她期期艾艾地道，“七太公，你看，小石头名下那两亩地是不是由我们这做长辈帮着保管呢。毕竟他娘嫁给了别人，日后定会有别孩子，到时她把这田地给了别孩子怎么办？”

    七太公眼一瞪，“你当别人都是你呢？不想养人家儿子，却想占有人家田地房子，哪有这般便宜事？”

    好些个人听了，捂着嘴直笑。

    顾丽娘她本就打算弃车保帅，却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想来，方氏族人还算明理，并不像方大富何桂花一般胡搅蛮缠。

    结果一出，众人便陆续散了，顾丽娘也抱着哭累睡着小家伙家去了。

    何桂花阴沉着脸，方大富看不过去了，不耐烦地道，“好啦，那两亩薄田，又没多少产出，没得就没得呗。成天板着个脸，把孩子都吓到了。”

    何桂花正一肚子气呢，“哼，你说得倒轻巧，两亩薄田？！敢情你还看不上眼是不是？方大富，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太没用，老娘用得着费那么多心思去算计人家孤儿寡母两亩薄田吗？”

    “你这婆娘，真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