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的。
“爹,你干嘛呀!”一看情况不对,春花连忙上去夺过了刘义手里的酒壶。“你这满身酒气了又来惹事!”
“什么惹事不惹事的!”刘义醉醺醺地挪了两步,到了韩青对面,气势恢宏地伸出了手指指了过去,然后……
“爹,你指着旁边的草垛子干嘛?”
“哦!”刘义晃了晃身子,看清楚了韩青,然后指着鼻子骂道,“你个小秀才天天追着我家春花干什么,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你也不看看你这穷酸样子,哪里配的上我家春花了……”
刘义一通说的虽然在理吧,可是也太伤人了。
春花刚蹲下身子想要好好安慰一下韩青,结果就看到韩青憋着嘴,一双很是秀气的眼眸里挂着点点泪花,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刹那间本该有的安慰的话突然就堵在了喉咙口,春花咳了一声,本是屈下来的膝盖立刻直了起来,“哪啥,韩青你不还要准备明天出门的东西么,还不赶紧回去?”
韩青本还期盼着春花过来嘘寒问暖一番,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般绝情的模样,于是委屈用上心头,他立刻撅着嘴,哭哭啼啼地从地上爬起来后就跑了。
“爹。”眼看韩青娘儿门兮兮地跑远了,春花不耐烦地扭过头看向了还在那打酒嗝的刘义,“你说,你回来到底干啥的!”
每次回来不惹点事,好像就不能消停一样,真是……
“啥回来干啥的,我自己家我怎么就不能回了?”刘义晃晃手里的酒壶,空的,不禁有点儿失落,“算了算了,我回去跟你娘有事说,你给我去镇上打点酒去。”
“你今个儿住这?”春花瞥了一眼酒壶,有点儿不想去接。
刘义也不傻,自然是听出来自家闺女不想他在这过夜的意思,于是扯着嗓子喊道,“咋地啦,我自个儿家都不能住啦!你个小娘儿门还管起老子的事来了。”说着抬起脚就准备往春花身上揣,所幸春花比较灵活,弓着身子往后一跳就躲了过去。
“还不快去给老子打酒!”刘义怒喝着将手里的空酒壶给抛了出去,春花恹恹地抱了个满怀,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刘义已经带着一身酒气朝自家方向走去了。
真是麻烦!
春花看了一眼怀里的酒壶,这会要是不给他打酒,等会估计又要暴躁了。
算了。
想了想还是先去打酒吧。
春花他们住的村子名叫四方村,村如其名,是四四方方的,村子里的人也是来自各地,直到十几年前才稀稀落落地在这个角落里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离四方村最近的镇子叫永康镇,是这北方通往南方时必经的一个地方,来往商客众多自然是让这个镇子兴旺无比。
白日里镇子里到处都能看见很多人,有熟悉的面孔也有不熟悉的。春花提着酒壶朝着酒庄走去,刘义是那的老主顾了,老板人很好,每次春花去那打酒总会给她便宜个一两文。
“老板,给——”
“老板,你瞧见我的手帕了么?”就当春花举着手中的酒壶准备让老板打酒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来一抹桃红色的身影,而那清脆轻灵的声音则是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春花扭过头去,逆着光也瞧不见那人的模样,只是依稀瞧着身材娇小,而且身上还带着些胭脂的香味,感觉像是个富家小姐。
“唐小姐,什么帕子?”
“就是快绣着梅花的一块帕子。”那人口气有些着急,似乎那块帕子对她挺重要的。
听了这话,掌柜连忙招呼了一旁的小厮出来一块找,这阵势俨然证实了身旁这丫头出身名门的想法了。
春花撇着嘴等了半天,就瞧见一群人傻乎乎地在那找什么帕子,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她可不想等天黑了以后独自一个人赶夜路回去,于是走上前一步道,“老板,给我打一壶酒。”
就在春花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快的惊呼,“找到了!”
春花扭过头,就瞧见那人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灰扑扑的帕子,而那块帕子上俨然落了一个黑乎乎的脚印。
那个……
春花看了看刚才原本站着的地方,再看看那人捡到手帕的地方,好像……
“咳,我会——”
“张掌柜,既然帕子找到了,我便先回去了,唐家过几天办酒时要用的酒水就劳烦您了。”还没等春花说出什么道歉的话呢,那人已经笑嘻嘻地抢过了话锋,说罢后,似有若无地瞧了一眼春花。然后……
她好像笑了,冲着春花露出了一抹好像春天里刚刚绽放的花一般清雅甜腻的笑容。
“谢谢你啊。”她笑着丢下了仅有的四个字后,便转过身小跑走了。
不知怎么的,春花心中一动,那一刻就好像看见漫山遍野的迎春花突然间全都绽放了一般,绚烂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