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要紧,你别忘了扁素的嘱咐,忌焦忌燥忌大怒。”杜妈妈拿帕子一抹脸便忠心的给大太太顺起胸口来。
“我不气,不气。”大太太深吸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往靠枕上一躺,缓了缓语气道:“雯娘,你来问他。”雯娘,这是杜妈妈的名儿。
“是。”杜妈妈自上次摔了那么一下之后,鼻下人中的位置就留下了个疤,多少日子了,谁看见她都要问一声,都要嘲笑一回,她心里正恨的流脓,正伺机想让姜姨娘那对贱母子倒霉呢,谁知等来的却是人家迁升的消息,杜妈妈肚子里也是火气冲冲的。
想着当初那个看她眼色过活的小小庶子,一朝得势,竟这般猖狂,她哪能心服,只恨不得再将其踩在脚底下才解气,这么想着,看那小厮的眼神都淬了毒似得,加之她人中位置上那丑陋的疤痕,可真像个老夜叉,这小厮偷觑一眼就吓的双股颤颤。
“我问你,那金宝可有禀报说因何升了将军?”
“有、有,金宝说是今儿个太庙祭祖之后,圣上兴致一起,便去了皇家狩猎场围猎,不想起了事故,圣上险些被一条黑鳞巨蟒伤着,是咱们大爷拼死护驾,这才使得圣上脱险,故此升了咱们大爷的官,奴还、还听金宝说,大爷本来是推辞不想升官,想用这功劳为姜姨奶奶请封诰命的,是圣上不许,先是开了金口迁升花大爷为羽林将军,后头极有可能皇后娘娘会下懿旨赐姜姨奶奶一个诰命。”
若说前头那消息大太太还能勉强忍了,后面那消息一出,大太太“嗝——”了一声,那手又呈鸡爪的形状要抽筋,杜妈妈见此,忙死死辗平,按住大太太的手,唤道:“大太太,您可要挺住啊,想想芸姐儿,想想凌二爷,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怜的芸姐儿和凌二爷就真成了那庶子刀俎上的鱼肉了,您忍心看好好的一对儿女受苦吗,您甘心让那贱婢踩在您的头上作威作福吗,大太太,快消消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咱们越是生气,那对贱人越是喜的摇臀摆尾的,大太太挺住——”
一口气从嘴里没上来,一个屁却拯救了她。
杜妈妈虽被熏的眉头微皱,可为表忠心她还是稳坐如山,并忙端过药碗来喂她喝了一口,见大太太面色已不如之前那般黑青,稍稍放了心,轻声道:“大太太,现在感觉如何,可要老奴叫扁素来吗?”
大太太摆了摆手,一指死死趴在地上不抬头的小厮,杜妈妈会意,脸色一沉就道:“我若是在外头听见一丝闲言碎语,旁的人我不管,我只扒了你的皮,听见没有。”
“杜妈妈放心便是,给奴十个胆奴也不敢乱说话啊。”
“行了,滚下去吧。”
“雯娘,这对母子就是我今生的克星啊。”屋里只剩下主仆两人时,大太太躺在榻上不禁悲从中来,说了泄气的话。
“大太太您的意思难道就这么算了?”杜妈妈心一凉,也是面有凄凄。
大太太摇了摇头狠厉道,“白便宜了他们除非我死。”
“这便对了。大太太放心,妾就是妾,即使皇后娘娘真有懿旨下来,那贱人的诰命也不会高了,老奴细想了想,这都多少年了,给自己的姨娘请封诰命的,咱们家这大爷还是第一人,先不说别的,给妾封诰命若是封的高了,只满城的正室夫人们也不答应。您放心,她到死也比不上您。”
“这道理我心里清楚。只是,若她真得了诰命,往后我可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大太太看了眼杜妈妈,主仆两人心照不宣。
“可不是。”杜妈妈似漫不经心的道:“大太太,要我说,您这心还是不够狠,若早知这庶子有今日的飞黄腾达,早些年您便该……”
“你以为我不想。”大太太瞪了她一眼,眼神往春晖堂那方向瞭了一眼,“那老不死的,你别看她镇日里莳花弄草喂鸟的,她心里可不糊涂。尤其是,咱们第一次设局坏了那庶子的名声之后,这老不死的护他护的紧,我哪有机会下手。”
“你容我再想想,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得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