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凤移花赶紧狗腿的给老太太捏肩捶背,嘴甜的道:“老太太英明。”
老太太冷不丁瞅着凤移花手上的白绢哎呦了一声,轻拍了他一巴掌道:“你一来就带着我说这说那,倒是把我最想问的给忽悠过去了,臭小子,你这手伤的怎样,金宝说是小伤,可我不放心,你自己说,究竟伤的什么样。”
“这回说的可是真话,老太太若是不信,我拆开给您看看。不过就是被蹭破了一层皮,抹上圣上赏赐的药膏之后,早就不疼了。”说着话还真要动手拆。
“混小子,这也是能胡乱拆的。你别乱动,我信你就是。”
祖孙俩又说了会儿话,凤移花心里惦记着娇娘,就想告辞出来回春景阁,这才一出了春晖堂便被司先生截住了,告知他侯爷要他去祠堂祭祖。
凤移花立时挑眉笑了,“咱们凤家清明祭祖的时辰竟然变了?司先生莫要告诉我,一族的男丁都在等我一人。我可真有点受宠若惊。”
“花大爷总归是凤家的子孙,何苦去计较之前,好男儿该往前看才是。”司先生多了句嘴。
“我可一直都在往前看,司先生。”只是,他同时也忘不了,被族人轻蔑欺辱过的点点滴滴。
往年祭祖他都是个被挤在角落里,可有可无的角色,今年不同了,他竟被排在了青阳候的身后,凤凌的身前。
恭敬的给祖宗磕了头上了香,一切仪式完毕之后,他的身边就围上来了许多族人,叔伯有,兄弟有,侄孙也有,个个和颜悦色,嘴巴开开合合便是一连串的恭维奉承话,可他除了听见了苍蝇一般的嗡嗡声,什么也没有听清,淡淡扫过供桌上供奉的那张明黄圣旨,他笑了笑,望了望近前的这些嘴脸,略拱了拱手,推开他们便拂袖而去。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被他们恭维时,那正是他少年得中探花郎的时候,那会儿他志得意满,只觉未来一片光明,族人也都是真心为他高兴,后来,也是在这祠堂,那张钦封他为探花郎的圣旨被宫里来的公公收走了,他目之所见,耳之所闻,身之所受,皆是羞辱,在那一刻他恍然清楚,原来这些族人还可以有这样多的嘴脸。
原来所谓亲族,是这样的多变。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始终记得他的出身,贱妾所生之子。
当青阳侯所赋予他的世子光环被收回,当他的功名被剥夺,一招扒去他身上所有的光鲜,原来他在他们眼中竟是如此低贱。
嫡出的要踩踏他,庶出的唾弃他,他夹在缝中,恍如丧家之犬。
一夜之间,他这个原本被当做嫡子养育,侯爵的继承人,从云端跌落到了尘埃。
他怨过、恨过、骂过、挣扎过,也伤过姨娘的心,为何他就不是从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为何上天给了他荣耀却又狠心的夺走,为何父亲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大哥,等等。”凤凌追了上来,一下扯住了他的衣袖。
凤移花从过往的记忆里回过神来,淡淡道:“有事?”
“恭喜大哥升迁。”凤凌笑着拱手,神情一如既往的澄净。
“真的不嫉妒吗,我又盖住了你的风头?”
凤凌连忙摆手,有些急切,“怎么会,我们是亲兄弟啊,大哥的荣耀便是我的荣耀,我是打从心里为大哥高兴的。”
“好,我暂且信你。”凤移花斜起嘴角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凤凌,常出去走走吧,也许你被你母亲保护的太好了,若想做一个有作为的好官,你总是如此不谙世事可不行。我先走一步,你的肩舆在后头,自己去找。”
说罢,带着金宝银宝便步行远去。
凤凌眸色一暗,蓦地攥紧了拳头。
这样一番折腾,回到春景阁时,已是日落黄昏。
娇娘正在柳树下荷塘畔散步,看见他的身影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待他到了跟前,细细把他一打量就发现了他受伤的右手掌,凤移花又得了一番关心,又费了一遍口舌安抚不提。
两人携手回到卧房,娇娘便道:“大奶奶回来了。”
“我知道。”凤移花不以为然,让娇娘坐到床上,他蹲□就把耳朵贴到了娇娘的肚子上,“我儿子今日可老实?”
“踢了我三次。”娇娘笑盈盈的道。
“真的?”他眸子一亮,看着娇娘的肚子,一下一下的轻抚,“再让他踢一下。”
“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跟他说。”
这是自从几日前的晚上她胎动,让他摸过一次之后,他新喜爱上的活动,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逗她肚子里的孩子兼顾调戏她。
就这么玩闹了一会儿,他坐到床上,搂着她便笑道:“后日带你出去踏青,顺便看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