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恩？”水洛烟转过头看着慕容御风，等着他继续开口。

    慕容御风看了眼场人，那眼神特别慕容修身上转了圈，显得有些为难。水洛烟疑惑看着慕容御风，也顺着他眼神看向了慕容修。而慕容御风却把水洛烟拉了下来，水洛烟半蹲着身子，慕容御风立刻水洛烟耳边小声说着。

    “母妃，你说要带我们放风筝，斗蟋蟀……”慕容御风声音很轻，只有水洛烟能听见，那声音里还有一丝丝期待，大眼就这么眨巴看着水洛烟。

    水洛烟笑了起来，摸摸慕容御风头，说着：“你去把大家都叫到后院，母妃带你们玩，可以么？现母妃和你父皇说说？”

    “好。”慕容御风立刻兴奋了起来。

    没一会，慕容御风带头朝着将军府后院跑去，所有孩子看了一眼，也速跟了上去。水洛烟失笑摇了摇头。慕容御风曾经说过，就算是这样孩子们都一起时候，只要有慕容修，他们也不能太过于放肆。而水洛烟看来，孩子天性要被压抑，那是多沉闷一件事情。

    想着，水洛烟款款走向慕容修，慕容修微挑了下眉，看了眼水洛烟，只听水洛烟淡淡说道：“皇上，臣妾想，既然是将军府中家宴，那么，那些宫里规矩就不要了吧。让殿下和公主情玩。过了今日，回到宫中再做殿下和公主，可好？”

    那态度，不卑不亢，却带着坚持，虽然不艳丽脸，但那眸光却显得异常清澈，就这么看着慕容修。慕容修冷哼了声，没开口多说什么，径自转过身，和龙邵云等人交谈了起来。而水洛烟却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就转身也走出了屋内，朝着慕容御风方向走了去。

    “娘娘，您就这么走了？”子桑不解追了出来，问着水洛烟。

    那慕容修没开口说过是否同意，而水洛烟就这么已经扭头就走。这让子桑觉得有些不解和惊恐。水洛烟私下忤逆慕容修就算了，但这么多人面前，若不给慕容修面子，那么……子桑有点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水洛烟却淡淡一笑，看着子桑说着：“子桑，皇上是同意了。放心吧。”

    “啊……”子桑有些不解叫了声，但也没再多问什么，安静跟水洛烟身后。

    水洛烟很后院找到了玩成一团几个孩子，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立刻围了上来，远比慕容修时候为黏人，就这么紧紧靠着水洛烟，撒着娇，不离开分毫。剩下孩子们则过来给水洛烟请了安。

    “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旁陪着莫无忧和凤夫人也走了上前，对着水洛烟请安道。

    水洛烟笑着让两人起身，就转身招呼起了场孩子们，告诉他们去准备些什么。没一会，孩子们就跑没了踪影，而水洛烟则安静原地等着他们。等他们拿来水洛烟要东西，她则细细教起孩子们，风筝应该怎么做，哪里要注意些什么。

    水洛烟脸上没一丝不耐，始终挂着淡淡笑意。谁做对时候，她会不吝啬给他一个灿烂笑，带着赞美。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脸上是浮起一阵骄傲，那小脸上分明写着，这是我母妃，我母妃疼爱我们。

    而站一旁莫无忧和凤夫人则交换了一个眼神，没出声破坏眼前这般情景。没一会，凤夫人也朝着前院方向走了去，极为放心把孩子们交给水洛烟，唯独莫无忧站原地，就这么沉默看着水洛烟许久，若有所思。

    这个皇贵妃，真不简单。

    孩子们做好了风筝，用水洛烟教办法，后院里奔跑起来，想把这个风筝放上天，但风筝却老掉下来。慕容御风有些求救看着水洛烟，水洛烟却仍然只是微微一笑，不曾动手帮忙，慕容御风又继续鼓捣起眼前风筝，折腾了好久，风筝才缓缓飞上天，让场孩子们兴奋叫了起来。

    而水洛烟却始终这么坐椅子上，温柔看着眼前一切。

    “娘娘。”莫无忧走进了水洛烟，开口唤着水洛烟。

    水洛烟听见莫无忧叫自己，转过身，说着：“龙夫人，请坐。”她示意莫无忧坐下来。

    莫无忧看了眼水洛烟，顺从一旁石椅上坐了下来。水洛烟这才开口问道：“龙夫人找本宫可是有事？”

    “没。只是觉得娘娘像极了臣妾认识一个人。所以才好奇。”意外，莫无忧说极为直接。

    水洛烟怔了下，看着莫无忧，有些说不出话。而莫无忧却接下去说道：“不是外貌像，而是那神态和举止，一言一行，极像臣妾所认识人。那个人，臣妾心中，记忆太为深刻，也许不曾深入接触，但是她就如同魔障一般，深深印臣妾脑子里。”

    水洛烟听着莫无忧话，微皱起了眉头。似乎莫无忧话中，水洛烟竟然意外感觉到了她带着浓浓悲伤。不为外人道之，却一直积郁心中而无法发泄。这让水洛烟有几分不解。

    而水洛烟和莫无忧真就只是点头之交，并无过多交情。莫无忧是水洛烟等人回京时候，龙邵云街边带回，后面才和龙邵云相认。这其中，一直和水洛烟不曾有任何来往。说熟悉，只是因为她和龙邵云关系，水洛烟知晓这么一个人。说不熟，水洛烟对莫无忧真仅是几次谈话而已。

    而莫无忧看向自己时候，为何会显得这般哀伤？似乎那话中蕴藏了极大情绪。都让水洛烟觉得，莫无忧所说之人，她心中占着极重地位才是。只是……那会是谁？

    “龙夫人？是吗？”水洛烟疑惑开口问着莫无忧。

    莫无忧笑了笑，转身对着一旁奴才吩咐道：“帮我取些上等茶叶，还有把茶具给搬到后院来。”

    “是，夫人。”奴才恭敬应允着，即刻退了下去。

    水洛烟挑挑眉，没说什么。莫无忧也就只是微微笑着，对着水洛烟点点头。没一会，奴才就已经利落搬来了东西，摆好后，就安静退到了一旁，一言不发。

    “这些年，和将军外，别没学会，倒是这泡茶，学了几成。”莫无忧开始动手泡起手中茶，那动作娴熟，却是不像是临时起意，而是真正每一日都重复同样动作。

    水洛烟茶道精湛，自然看得出这些。她但笑不语，没有开口。第一次，水洛烟不明白莫无忧想做些什么，想说些什么。这种情况下，水洛烟会选择沉默，以不变应万变。而莫无忧对水洛烟沉默，也没表态什么，径自泡着手中茶。

    很，莫无忧和水洛烟说起了自己和龙邵云认识经过。这些是水洛烟知道，她仍然很安静听着，心中揣摩莫无忧意思。

    “我和将军回到塞外时候，却意外发现，将军似乎极为喜欢品茶。每一日下午，都喜欢院子中，泡一壶清茶，很安静喝。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也许外人不明白将军这是意为何，但是我却明白清清楚楚。”莫无忧眼神开始陷入了一丝回忆。

    水洛烟心跳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龙将军喜茶？”她问有些疑惑。

    她记忆之中，龙邵云并不喜茶。只是偶尔来她这，她有泡，龙邵云自然有喝。也就是如此。私下，从不曾见到龙邵云会主动讨茶。会讨茶人，倒是慕容言。没事有事，隔三差五来找她要一杯茶。

    “恩。将军以前喜不喜茶，我不知道。但是回了塞外，将军喜茶是众所周知事情。外人这个时候，不会去打扰将军，就连我，也不能轻易靠近将军。将军这个时候，总会陷入一种回忆，想着某一个极为重要人一般，却也从不曾和我提及。”莫无忧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

    水洛烟心跳极，这下，她可以肯定，莫无忧要说人是自己。但为何，莫无忧会她说到自己以前事情？若说以前莫无忧和自己还有几分交情，但现皇贵妃烟岚，和莫无忧全然无任何交情，甚至连认识也说不上。

    对于一个这样陌生人，合适这般坐此地，谈这些称得上是心理话事情？若非极熟，断然不可能这样对一个外人道。

    莫无忧到底想表示什么？水洛烟还没来得及从这样思绪之中回过神来，莫无忧接下来话却让水洛烟震惊和错愕。

    “有一日，我帮将军收拾东西时候，不小心打破了茶具中一个小茶杯。从不曾对我发过火将军，却意外勃然大怒。冷着一张脸看着我，狠狠责骂了一番。当时我就哭了。将军也不曾来安慰于我，一直到了晚上，将军才主动开口说话，但却没任何慰藉话，而是告诉我，以后那些茶具，不要再碰。若需要清洗，他自己会亲自动手。”

    莫无忧说到这些时，脸色带了一丝哀凉，那眸光也显得无神多，那种回忆，似乎让莫无忧觉得极为痛苦。

    “我想，将军不是有意。”半天，水洛烟只能这样安慰着莫无忧。

    莫无忧摆摆手，并不介意，继续开口说道：“后来，我才明白，将军为何如此宝贝这个茶具，是因为这个茶具是将军知己，也是已故皇后娘娘所赠予。将军走哪带到哪。将军以前并不喜茶，喜茶也就仅仅是因为皇后娘娘喜欢，所以将军亦喜欢。”

    说到这，莫无忧微停了下，似乎想这，接下来话要如何继续一般，她微低着头，沉思者。

    而水洛烟心跳却越发得。她当然记得这个茶盘。是她拒绝了龙邵云要提亲要求后，执意选择了和慕容修一起，龙邵云负气远离京城，想要常年驻守边疆时，水洛烟亲自去送龙邵云，赠送这套茶具。

    当时，水洛烟还和龙邵云说，若是无法静心时候，一杯清茶，足可以让你平心静气。水洛烟犹记得当时龙邵云脸色并不好看。而水洛烟当时是将军府二小姐，并无其他东西可以赠予龙邵云，也不想引起龙邵云多误会，但却也不想就这么断了和龙邵云联系，或者说失去龙邵云这个朋友，左思右想后，她才送了这么一套茶具。

    真，除此之外，并无她意。

    而眼前莫无忧话，却让水洛烟显得有些百口莫辩。就只能这么看着莫无忧，欲言又止。、

    许久，水洛烟忍不住开口道：“夫人，本宫想，已故皇后娘娘，是将军知己，也仅是知己而已。将军定是爱夫人，乎夫人。若不爱夫人，本宫觉得将军秉性，亦不会带着夫人回塞外，不会完婚。将军浪迹天涯习惯了，并不是一个需要家庭羁绊人。选择了你，就是选择了牵绊，夫人一定是将军放心尖人儿。”

    水洛烟企图安慰着莫无忧。但这却是实话。龙邵云性格，若不是对莫无忧动了心，他不可能娶莫无忧回家。不会因为那些所谓指腹为婚而赔上自己一生。照顾莫无忧方式很多，比如安置京城这个将军府，比如给她另觅一个良婿，都不需要让自己亲自娶莫无忧。

    想了想，水洛烟继续道：“本宫觉得，只是将军不善言谈，有些事情，放心口，不曾说出而已。”

    而莫无忧听着水洛烟话，手中动作停了下，突然开口道：“娘娘，似乎你也极为了解将军。”

    水洛烟楞了下，半天才回过神，道：“本宫见过将军几次，感觉而来。偶尔，太子也会和本宫说一些将军事情。”她给了莫无忧解释。

    莫无忧淡漠不语，又重拿起茶壶，却意外被水洛烟拦了下来。她看着水洛烟，没开口，顺从放下了茶壶。

    只听水洛烟道：“水温度不够了，泡出岩茶，不出味道。”她淡淡解释着。

    莫无忧若有所思看了眼水洛烟，又继续把水加热，这间隙，她接着开口说道：“也许娘娘说对。但是女人心，其实很脆弱。没有人愿意自己会是别人替身。娘娘，您说，是这个理吗？”

    “恩。”水洛烟轻应了声，没多说什么。

    水再度烧开，莫无忧取过水，开始重泡起了茶，却意外转变了话题，道：“臣妾一次次想走近将军心中，却一次次失败。将军对臣妾极好，宠着臣妾，顺着臣妾，但臣妾却永远碰不到将军内心那种感觉很无奈，也很悲凉。而后，臣妾开始学着茶道，学着将军所喜欢事情。”

    莫无忧说着哀伤笑了两声，那眼眶似乎有些微红了起来，又道：“一直到有一日，将军发现我研究茶道，显得惊讶，但却没多说什么。那一次后，将军却愿意让我陪他一起泡茶。虽依旧不曾和我多言什么，就算偶尔聊天，将军说却是已故娘娘。当然，不是说将军和娘娘事情，而是说娘娘和皇上塞外时，娘娘那些脍炙人口事情。”

    莫无忧再度提及自己时候，让水洛烟有些错觉，似乎莫无忧看向自己眸光之中，也多了一丝深意，虽不说，却是一种极为洞察和了然神情。水洛烟很安静坐原位，不开口，就这么听着莫无忧继续说道。

    “娘娘，你一定不敢想。臣妾不曾和皇后娘娘有多深入来往。但却可以把她一言一行记得清清楚楚。臣妾一开始敬佩，到后来嫉妒，再到后来惋惜，每一个情感似乎都随着她情绪而变迁。人心是会贪恋，无法超越她将军心中地位，那种记忆之中，潜意识行为，才让臣妾知道，原来，不仅是将军一举一动刻臣妾心中，甚至连皇后娘娘一举一动，都刻臣妾心中。”

    水洛烟怔了下，接下来莫无忧话，让水洛烟加惊愕不已。莫无忧可以完整说出自己曾经做了什么，甚至明白自己一些细微小动作，小细节。就仿佛莫无忧是自己极为亲密人。可偏偏，莫无忧和自己仅是萍水之交，仅此而已。

    “因为爱将军，所以乎他身边一切。因为想取代，所以无时不刻想把自己变成她。”莫无忧语气已经显得极为无奈。

    水洛烟才想开口时候，莫无忧又接着说道：“甚至，臣妾以为臣妾成功时候，臣妾却发现，娘娘你出现，让将军又开始漂浮不定。那种极为找寻真相模样，那种遇故知模样，甚至不惜忤逆皇上也要接近娘娘，这让臣妾不得不多想。”

    “夫人，本宫想你误会了。”水洛烟除了这么说，再也想不到说辞。

    而莫无忧却突然看向了水洛烟，道：“娘娘，为何不承认自己身份呢？”

    “龙夫人？”水洛烟心跳加了下，却仍然若无其事问着莫无忧。

    莫无忧却坚定看向水洛烟，道：“娘娘若不是已故皇后娘娘，为何能第一眼认出臣妾和凤夫人，谁是谁呢？娘娘被皇上册封那一日，那种气势，又岂是一个冷宫出来奴婢所能有？娘娘，臣妾也是当娘，只有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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