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平时不是个个自称国家忠臣栋梁吗?你,你,你”开华帝随手指点出几个人,“你们也是才高八斗的大儒,紧关要节的时候难道都拿不出个主意来吗?那朕要你们何用?”
孟明远心里暗爽地看着新帝喷那些文臣。
“臣以为当立即派兵马驰援边关。”
“臣以为当务之急陛下应旨颁天下,晓谕天下百姓,为国抗敌。”
“……”
孟明远一心二用,一边竖着耳朵听大臣们七嘴八舌地说对策,一边继续在自己的笏板上比划。
热闹围观归围观,正事也不能不干,
威国公偷偷捅捅跪在自己身边的镇国公,往一个方向斜了斜。
镇国公顺着老伙计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孟丞相正低头跟他自己手里的笏板较劲儿。
两个老国公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
坑了满朝文武一把,丞相也没真就撂挑子不干,估计等他热闹看够了,也就心平气和了。
朝堂议政说白了有时候就跟菜市场买菜一样乱糟糟的,这是孟明远很多时候的心里感慨。
什么文臣武将了,激动起来在朝堂上打骂起来的历史也不是没有,唯一可惜的是他在大庆朝当官的这些年还没碰到,其实他真挺好奇的。
开华帝听着百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一边蹙着眉头打量殿上众人的表情,然后——他就发现了他们大庆朝的丞相大人抱着笏板站得玉树临风一般地在那边儿看热闹!
“孟明远——”开华帝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啊,心想:你把朝堂的水搅得一团混,你自己搁旁边看戏看得热闹啊,你还能有点儿大局观不?你好歹现在是处在宰辅的位置啊。
看戏看得正热闹的孟丞相呆了一下,马上反应,“臣在。”赶紧地麻溜跪下了,鹤立鸡群不好,还是跪着大众点儿。
“你在旁边看半天,有什么心得体会?”开华帝阴恻恻地问。
孟明远道:“回圣上,臣就觉得两只耳朵有几百只鸭子在叫,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心得体会。”
“……”
这混蛋丞相,这不骂人吗?
百官顿时就有统一意见了。
武将们说话少,所以大多数都低头在心里偷乐。
相爷这毒舌,是真服了!
有毛的心得体会啊,丫一帮大臣鸡一嘴鸭一嘴的说半天大多是车辘轱话来回讲啊,就是派兵啊,抽丁啊,增加税赋扩充国库增加军晌了……最后,实质性的建议根本没几个,有的也只是很让人淡疼的。
你妹的,竟然还有提议和亲的,先安抚周边小国的。
一帮大老爷们,有事的时候不说热血拼杀,竟想着拿女性去牺牲啊。
开华帝刀子一样的目光甩给丞相大人。
孟相爷很识时务地低头,老实地道:“别的臣不好说,可用公主和亲之议,臣不赞同。我大庆朝是无男儿了吗?竟然需要用女儿去牺牲,这让臣突然想到曾经在某本野史上看到的一首诗。”
“何诗?”开华帝不由动问。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百官再次默然。
这诗会是丞相从书上看来的,恐怕就是丞相自己临时做出来嘲讽他们的,他们这些人中不缺饱读诗书之辈,这样的亡国悼亡诗,若有流传他们岂会不知?
开华帝略微沉默之后,慢慢开口道:“这诗甚好。”拿他们皇家的女儿去牺牲,即使万般无奈也是种耻辱。可若不同意,又会被百官抨击不顾大局,丞相这样将巴掌狠狠煽到他们脸上的行为,其实开华帝是真心很爽快的,只不过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若不先安抚边远小国,若战事一起,他们与外敌联合,我们岂非腹背受敌?”某大臣振振有词。
“既是小国何不干脆灭了他们?”孟明远的话十分凌厉。
“那样岂非又要耗损人力物力与精力,在我们与突厥这样的强敌开战时,实非明智之举。”
“突厥非一时能解决,但小国则不同,拼着自损八百,也要先把小麻烦先掐灭在萌芽阶段,然后再跟强敌死磕到底,没有了拉后腿的,到时候就看双方谁更能拖得起了,我朝占据中原肥沃之地,与突厥所占荒芜之地不同,我们耗得起。”
“我朝立国未久,虽与民休养生息,然人口仍未有太大增长,若用兵过甚,兵力如何补充?”另一大臣开口。
“我们有这样的忧患,难道敌人便没有吗?既然起点是一样的,何用惧他?”
“加征税赋总可以了吧?”某大臣突然很没自信。
孟明远看过去,淡淡地道:“既知我朝立国未久,百姓生活仍是艰难,此时加赋无易杀鸡取卵,李大人是觉得外御强敌不爽快,还想要民乱频起不成?”
靠!
丞相果断还是保持他那该死的沉默好了,合着他们说出来的他就都能给面无表情地否决了啊,既然他要否决,还非拽着让他们提方法干嘛?
吃饱了撑着了吗?
“黄门官,纸笔伺候。”孟明远觉得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可以心情愉快地工作了。
开华帝朝黄门官点头,慢慢在龙椅中坐下。
“圣上,臣有几点谏言,若圣上与百官觉得合用,便写了下来,张榜公示天下,若不合用,咱们就继续讨论研究好了。”
“都平身吧。”
“谢圣上。”
百官终于能站着了,心里不由都吁了口气。
孟明远站起身后,便抱着他的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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