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湿呢?”
“没有什么!”宁采臣答。
然后,在上官冰浅扯着他去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敛下了眉,忽然间幽幽地说了句:“要知道,现在想见你一面,可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是啊,今非昔比,天壤之别。
而今,她再不是那个小小的商人,不再是因为有一处家,就开心得几乎忘形的女人,而是一国的元帅,位列三品,位高权重,出入皆高官,来往无白丁。
君不见,堂堂帅府之外,刀兵林立,警卫森严。若想要求见一国的元帅,还要经过层层通报,才能得已一见……
听了宁采臣的话,上官冰浅摇摇头,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是啊,有时,连我自己都感觉到烦呢……”
原本喜欢无拘无束的她,被困在这帅府之内,再回头想想以前的生活,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叹气。可是,再转念一想,她忽然笑了起来:“可是,我还有你这个朋友,不是么?”
虽然一切都在变,可是,她还有宁采臣这个愿意分担一切的朋友,还有这个肯在半夜三更前来敲门的朋友,这不是值得欣慰的事吗?
宁采臣忽然苦笑了,灯光在他的眸子里幻出异样的光彩,显得他的苦笑,都是那么的勉强。他摇头:“可是,你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和喜欢无关……”上官冰浅拿出毛巾,让宁采臣抹干头发,然后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然后继续说道:“人这一生,其实只有两件事可以做,一,是你需要做的,二呢,就是你想做的……前者是责任,也是基础,而后者,才是自由,是理想。可是很多人,会将顺序颠倒……”
“责任?基础?自由?理想……”宁采臣手拈茶杯,静静地重复着上官冰浅的话,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变得非常奇怪……
“对了,宁采臣,怎么想到这么晚,来我这里的……”上官冰浅转过身子,坐到宁采臣对面,无端地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宁采臣微微一怔,掩饰般地微笑起来。
温暖的灯光之下,雨有窗外滴落,沥沥淅淅,就仿佛是永远都滴不完的轻愁一般,连绵不绝。他手持茶杯,微微地转过头去,听到上官冰浅如此问,他没有回头,只苦涩地扯了扯唇,淡淡反问:“怎么,我倒成了无事来登三宝殿了么……”
女人,造化弄人,世事易变。或许,未来的路,我们会走得很远,或许未来的我,会令你非常失望,可是,请你相信,我对你的心,却是苍天可鉴……
“当然不是啊……”上官冰浅笑了起来,她帮宁采臣将茶杯斟满,弯了弯唇:“要知道,你敲门的前一刻,我还在做噩梦……”
“噩梦……”宁采臣只觉得心一跳,手也不由地抖了一下,滚烫的茶,顿时泄了一身。他抬头,关切地问道:“怎么?梦到什么了么?”
“我梦到小言……”再一想起梦里小言浑身是血的情景,上官冰浅脸上的笑滞了一下:“我梦到他一身是血的来和我告别……”
宁采臣静静地吁了口气……
还好,还好……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上官冰浅敛下眉去,开始静静地冲茶。
淡色的液体,汩汩地流入杯中,微微的茶香,在空气中静静地飘散。宁采臣坐在上官冰浅的对面,静静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深且黑的眸子里,全部都是令人看不懂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