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暗无天日的寒窟之中,忍受冰天雪地的折磨,忍受着坚冰穿体,直到他的全身的血液,完全的结冰……”
那样的悠长无尽的折磨?那样的在岁月间隙里,仰望着天际无边的黑暗的孤独——那样的令人惊悚得令人发指般残忍的天罚……
上官冰浅的身上,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这天罚,看来果然恐怖。他的恐怖不是因为那惩罚有多么的痛,或者是多么的残暴。而在于,他会挑选你所畏惧的东西,在那样的漫长得令人不得不去正视,令你,不得不去接受,而且,还要在漫长的时光之中,将你的最后的一丝耐心和执着,都在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日月里,消磨殆尽……
上官冰浅苍白着脸,站在漫天的洁白里,显得愈加的单薄,仿佛寒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愈加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她抬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抿紧了唇,握紧拳头,再问了一句:“那么,如果说,我执意救他呢……”
是啊,她怎么能用自己的安逸,换小言在那暗无天日的冰窟之中,忍受长久的折磨,忍受一个人的孤独,还有那样的漫无边际的痛楚,还有那样的折磨呢……
而那个声音,却还在慢慢吞吞地说着,仿佛悠长岁月里传来的醒世的警钟一般,带着令人心颤的惊悚,还有冷漠。他说:
“若你要救他,就只有两条路,第一,将我的元神打碎,那么,此间冰雪消融,所有邪魔进入尘世,而冷言,自然就可以解脱……”
是啊,人王以己一半的元神守护着这里,守护着千百年来所封印的所有灵魂。如果说,上官冰浅执意要救冷言,只要将人王的元神打破,那么,结界处解,冷言脱困,只是,这些自亘古以来,就被封印在这里的邪魔们,没有了可以克制他们的力量,他们就会长驱直入,直接进入阳世,然后,整个阳世,就会变成邪魔的领地。那是上官冰浅不能看到的,她相信,这也是冷言不想看到的事实……
漫天的雪光之下,冷意扑天盖地而来,上官冰浅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此时,冷风一吹,便宜觉得,几乎就要冻结。她凝住眼神,再一次抬头,摇头:“我要听下一个办法……”
是啊,这世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就如这世是,没有结不了的缘一样,所以,上官冰浅相信,解决的办法,至少有三种以上,可是,人王却偏偏只说了一种……
“除非一天怜悯……”人王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先摇头:“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靠天,我只靠自己……”上官冰浅冷然截断人王的话,淡淡地说道:“从你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还有另外的一种办法的,你……说吧……”
人王的眼睛,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的事情,无法出口一样。所以,上官冰浅相信,人王一定还知道,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这其中,一定有难以启齿的东西……
人王忽然间微微地笑了起来,说不出的苦涩,说不出的难懂。那表情,仿佛是他在河之彼岸,守望着曾经归来,可是,归来无望。
他说:“不错,是还有另外一个办法——不过,即便你尽了力了,也未必有用……”
是啊,这世间的事,岂是你想,就可以解决的么?这天,这上苍诸神,始终有无数的办法,可以令你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你说……”上官冰浅已经不愿意再说废话了。她望着人王,再重复之前的话:“我从不妄言结果,可是,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我一定做不到呢……”
是啊,人未必胜天,可是,天也未必事事掌控,凡事皆有例外,你还没有说出那个办法,就怎么敢断言,她力有未逮呢……
“那就是,要你的血,要你身上的,全部的血……”人王凝眸,第一次,对于上官冰浅这个执拗的办法,感到恼怒,他指着四周的冰柱,冷然道:“除开你刚才放走的那一个,这里,一共还有一百九十八个邪魔,只要你能献出你全部的血,来净化他们的灵魂,那么,你就可以救出你想要救的人——但是,你本来就是跨越千年而来的灵魂,本身就是时光的忤逆的旅人,所以,本身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的人生——你的此后,再也没有轮回,再也没有以后……”
上官冰浅就在人王的这一番话里,瞬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