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干不出来呀?别说是女扮男装、闯入青楼了,就算是让她上一趟刀山,下一趟火海,只要合她心意,为情为义,她也在所不辞。
想到这里,刘五冈腿软了,刚才的酒似乎也醒了大半,从地上爬了三次都没有爬起来,只得跪在案桌前,哭丧着脸哀求道:“我说唐小姐,您怎么就找到这儿来了呢?这里哪是您二位能来的地方啊?”
“不是我们能来的,那是你能来的了?”
“我,我……”刘五冈结结巴巴地说,“二者不可相提并论啊!”
“好你个刘半仙儿!到现在了都还巧舌如簧,你这半生凭借一张嘴吃饭,养家糊口已是不易,难道这道理你还不懂?”
“懂懂懂,我懂。”
“懂你还出来鬼混!”唐谷溪直起腰来,义正言辞道,“你家中老母三个月前的去世,你敢说没有你半点责任?你那结发妻子现在就躺在病床上,整日以泪洗面,人还未到中年就已经半头白发!还有你那三个儿女,各个乖巧懂事,可是又各个都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现在连学堂也上不起!”
刘五冈的酒醒了大半,瘫坐在地上哑口无言,低垂着头听唐谷溪说话。
其实家里的情况,他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这鸳绣阁似乎有一种魔力似的,将自己牢牢地套在了这里。只要无人提醒,他便就可以掩耳盗铃,回避家中一切苦难和责任,继续自己“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而你呢?刘大哥。”唐谷溪一双清澈的眸子认真地盯着他,好似要把他穿透似的,直盯得他抬不起头来,“你日日花天酒地,把挣来的那一点钱都花在了寻欢作乐之上,丝毫不顾家中的情况,对最亲近的人不闻不问,不管他们的死活,你还是人吗!”
“唐小姐,你别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本来就没多大的本事,就算回去也还得让他们挨饿受冻……与其这样,倒不如一个人逍遥快活得好!”刘五冈自知理亏,此时此刻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唐谷溪听到这话,不禁冷笑一声,道:“亏你这话也说得出来,你简直枉为人父!”
“你没钱照顾他们,就有钱来这里买酒喝了?刚才还搂着两个姑娘呢!你分明是骗人,别推卸责任了!”玉茗在一旁也忍不住了,听他说这样的混帐话,实在令人发指。
“哎哟,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会懂?我说你们放着你们的富贵日子不过,偏偏要来管我家的闲事,要我看啊,你们才是不正常呢!”
“你……”玉茗气急。
“哦对了,唐小姐,我以前看在你对我家有恩的份上,被你打来打去也就不做计较了。此后咱们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谁也不招惹谁,这总行了吧?”
“我们小姐打你也是为了你好!”
“行了,玉茗,少跟他废话!我本以为他今日还有点良心,没想到多日不见还是这么顽固不化,对付他这种人,除了挨鞭子,还是挨鞭子!”
说着,唐谷溪一手抽出腰间的长鞭,伸长胳膊用力甩开。那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弧线,最后“啪”的一声落到地上,声音响亮干脆。
一见鞭子,刘五冈瞬间清醒,往后仰着身子,手指向唐谷溪,“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让你醒过来!”
“我……我已经醒了!”
“还没醒够!”
话毕,一根长鞭高高扬起,后面是唐谷溪充满英气的脸庞和决绝果断的眼神。然后,长鞭迅速落下,打在前方的地板上,又是一声响亮的鞭声。
刘五冈吓得顿时屁滚尿流,打着滚儿向四周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