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震骇,众人无声。
无声中,却有几下疏落的掌声响起。
鼓掌的是丁勉。
“岳掌门,我真的服了你了!”丁勉说出了他鼓掌的理由:“这双簧演得简直是妙极了!非但自己演,还安排好了徒弟演,世上焉有如此妙绝的华山剑法?世上又焉有能在如此剑法下毫发无伤之人?就是我那师兄左盟主,一生精研剑术,他能够在令狐冲的剑下不挡不架、不格不碰么?那么,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武功如此神奇的高手?”
厅中众人原本已对钱青健骇而生畏,听了丁勉这话,又觉得大有道理。心中隐隐去想令狐冲和这位钱书生的过招乃是配合着表演。不由得纷纷看向岳不群,岳不群再次成为众人审视的焦点。
人们不禁要想:总是施展这种懵逼千百人的把戏,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唯有岳不群与他人想的不一样。他此前根本不认识这个钱青,当然更不会安排令狐冲与钱青演双簧了,这事儿他心里能没数么?
但是他同样也觉得丁勉的分析大有道理,因为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只靠躲闪就能在令狐冲的剑下全身而退。这钱青即便是身负武功,也绝对到不了这种神鬼莫测的程度。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这是令狐冲个人想要配合钱青演戏!这俩人曾在衡阳回雁楼一起对付过青城派的弟子,难保他们之间没有订立什么攻守同盟。
想到这里,岳不群看向令狐冲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意思是别装了,赶紧承认了吧。
然而岳不群终究是岳不群,伪君子也终究是伪君子。这种事儿如果易人处之,比如说是定逸师太或者是天门这样性格的人处在岳不群的位置上,定然两眼一瞪,疾言厉色地喝问出来,让弟子给个交待。但是岳不群不会这样做。
在天下人的面前,君子风度是一定要保持的,哪怕对待徒弟,也必须是温文儒雅,亲切慈祥,否则何谈君子风度?
但是令狐冲没有那么多小心眼儿啊,他觉得师父这锐利的目光看过来,定是认为他练剑不精,给华山派丢了脸,所以他在极度惭愧与内疚之下,将头深深埋了下去。直接不看岳不群了。
万幸的是,丁勉还想要争取吃瓜群众的同情和拥护,暂时撇下了岳不群,环视厅中众人道:“各位英雄,刚才这种事你们相信么?你们不会是认为这是真的吧?”
看见人群中有不少点头认可的,丁勉满意地转过头来看向钱青健,冷笑两声道:“钱少侠?也真难为你们两位了,这十几招的对练配合,没有一年功夫练不到如此惟妙惟肖吧?你唬得住别人,你须唬不住我丁勉,你敢像刚才那样与我相斗么?”
这话一出口,厅中众人又是一阵骚动。丁勉这一手乃是阳谋,众人大多能够想明白。
刘正风“呸”了一口,大声说出了众人的想法:“丁勉你还要不要脸?你打得好算盘,你这话看似是想要揭穿令狐冲和钱少侠的骗局,钱少侠若是答应这样打,难免就会被你所伤!若是不答应,你就会污蔑钱少侠施展骗术,我说得可对?”
其实刘正风也在怀疑令狐冲是不是跟钱青健联手作弊,但是后者是妥妥的自己人,所以明明心中怀疑,嘴上也不能向着敌人。
丁勉怡然自得道:“就算你说的对又怎样?只需钱少侠承认他哗众取宠,我丁勉就可以与他公平一战。”
刘正风摇头道:“刚刚钱少侠已经比过一场了,按照之前讲好的规则,这一场应该换人才是……”
“本来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不是钱少侠作弊了么?如果他肯当众承认他作弊骗人,那么换人也不是不行。”
钱青健始终不说话,刘正风又这么竭力护着他,益发让丁勉认定钱青健不敢跟他打,越是这样,他还越是想要跟钱青健一战,打一个假货,总比去打林平之那名震天下的辟邪剑法稳妥的多。
岳不群在一旁暗道侥幸,脚下微微挪动,下意识的身体后撤了些许,这矛盾的焦点好歹又转移了,可千万别再转回来了,不然真的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这可真的是受不了了。
岳灵珊为父分忧,心中一急,就大声质问令狐冲:“大师兄,你告诉我,是不是丁师叔说的那样?”
岳不群被女儿吓得不轻,心说这当口你就别吸引别人的注意了,不等令狐冲回答,急忙阻止:“珊儿,你先退下,不要多话。”
岳灵珊委屈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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