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氏从大觉寺回来以后颇有些神思不属,阖家里不敢打扰多问,是以晚上的家宴也没敢闹得太久,略略坐了一阵就散了。
次日,洛青染随叶氏去远香堂请安回来,便在书案前站着临帖,刚写了一幅,知书便匆匆进来了。
洛青染房里一向不留别旁人伺候,是以只有半夏一人,知书进来便也没有忌讳,径直走到洛青染身边,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跟她说了。
“你是说,柳姨娘从外面偷偷请了个大夫进来?”洛青染听完知书的话,略有些诧异。
家里是有大夫的,柳姨娘却要从外面偷请大夫进来看病,她这病,可就值得深究了……
“是,小姐,奴婢亲眼所见,”知书肯定地点点头,“您让奴婢暗中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奴婢一直留心看着呢。”
“嗯,我知道,”洛青染也点了点头,“可知她请大夫来做什么?”
“柳姨娘有喜了。”知书如是道。
洛青染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事么?她从外面请大夫做什么?”
“柳姨娘似乎有些胎像不稳。”知书也不太懂,只将自己探听到的情况如实汇报给洛青染。
“胎像不稳?”洛青染沉吟片刻,又问,“知礼还在那边听着么?”
知书忙点头应道:“在呢,她说等大夫走了她再回来跟小姐汇报,让奴婢先回来报个信儿,看小姐有什么吩咐没有。”
“嗯……”洛青染想了想,道,“等知礼回来看看再说。”
不多时,知礼便回来了。
与知书的脚步匆匆不同,知礼走起路来总给人一种四平八稳的感觉。
但洛青染知道,她走得绝对不比知书慢,只不过是性子所致,她看起来更沉稳些罢了。
所以有什么事,总是她留下善后,知书则多是先锋,这也是二人的性格互补之处,缺一不可。
知礼进来先向洛青染福身请安,然后便将柳姨娘院子里的事又详细说了一遍。
待知礼说完以后,洛青染才明白过来。
她早知柳若芸不是个安分的,可却没想到,她的心思竟不比小赵氏差,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倒真是“旗鼓相当,棋逢对手”!
不过,她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想要完全防住小赵氏,她还差了点火候。
半夏听了知礼的话,忍不住问道:“这柳姨娘的意思是说,万一她孩子保不住要赖在二夫人头上?她想的也太容易了吧?”
洛青染听了半夏的话就笑了,半夏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柳姨娘却想不通透,看来,真是旁观者清啊。
“怎么了小姐,奴婢说的不对么?”半夏见洛青染笑了,还以为自己乱说闹了笑话。
“不,你说得很对。”洛青染含笑摇头。
“那柳姨娘还想干这种事?她糊涂了不成?”半夏越想越猜不透柳姨娘的心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道理一直说得很对。”洛青染叹息道。
柳姨娘的事,让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爹娘和大哥是不是也曾这般看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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