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你也知道我不会说话,倘或说了什么话让你心里难过了,你别闷在心里,只管冲我发火,打我骂我都使得,只别憋在心里,气大伤身,你身为医者,当明白这个道理。”
杜若听了他这话,心中一酸,盛在眼眶中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
上官隐看着她的眼泪,只觉得心痛难耐,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揽在怀里,但似乎又顾忌着什么,终究还是没有伸出去,一只手半抬不抬地,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杜若却不管那些,哭到一半似心有不甘,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像只被围困的小兽,瞪着上官隐。
上官隐见她起了身,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知她要做什么,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杜若一哭,将他的心都哭乱了,一时间连安慰的话也不会说了。
他至今还记得,杜若的父亲,他的师父去世的时候,杜若哭得有多伤心,从那以后,他再没见她哭过,如今突然再见到她泪水涟涟,他的心都慌了。
杜若泪眼朦胧地看着上官隐,越看越不甘心,见他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气得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狠狠地放声悲哭。
杜若撞上来的那一刻,上官隐似乎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屏障,被她撞得四分五裂,再也堆砌不住,从前那些信誓旦旦地坚持,在这温香软玉之中,溃不成军。
有些人生来就是克你的,你信不信?
上官隐想起初见杜若的那日,她仰着精致的小下巴,对自己说了这句话,彼时年少,他觉得这话简直是无稽之谈,今日再来回味,才发觉,命运的齿轮从他们相见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转动,谁都逃不开。
罢了,难道真为了那些所谓的世俗道德,要伤害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待他的人儿么?
上官隐的手,终究还是揽在了杜若的肩头。
杜若哭得很凶,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上官隐的衣襟都打湿了,她实在委屈,她不远万里地离家追随上官隐而来,为了他,甚至连她师傅都放在了一边,她明明可以感觉到上官隐对她的情意,可是他就是不肯承认,每每拿世俗礼法,年龄身份来搪塞她。
她也会累啊,会失望,会委屈,会害怕,她孤身一人来到这偌大的华京城,除了上官隐,没人能给她家的归属感,可前些日子盛怒之下说出了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绝情的话,她以为他们再也回不去了,那时候她后悔极了,她甚至想,她不要再强迫他回应自己的感情了,哪怕他们只能以师兄妹的身份过一辈子,能留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啊!
再强势乐观的女孩子,在情之一字面前,也宁愿做一朵开到尘埃里的花,只为那一个人盛放绝妙的姿色。
不过幸而,杜若还是个幸运的姑娘,因为她爱着的那个人,舍不得她这样卑微,他愿意宠着她,让她骄傲恣意,随心随性地活一辈子。
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一段感情,两个人彼此珍视,相濡以沫,一辈子能这样,还奢求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