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焦躁,他搁下了茶杯,“你倒还是这样喜欢‘银针’啊……”话音刚落,他倏尔悟到了什么,猛然转头望向了胤禩。
胤禩手指摩擦着一只“雨过天晴”的茶杯,眸中带笑。
雍正爷心头剧烈地冲撞了一下,旋即低低一叹,目光更柔,挨近了胤禩的耳侧:“功德碑已经立好了,上头只有咱们俩个的名字,且刻在了一处……!”
这下子,便连胤禩的呼吸也乱了。
雍正爷终究心疼地扣住了他的腰,将人拖近了些,靠在一处:“你该省得我来说什么,就一点儿也不在意?!”
胤禩握住了他圈于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朝堂上的真真假假,四哥比我看得清楚。早在老三参我时,皇父没制止,便也是乐见其成了。那日四哥都瞒了我,今日又何苦再提?弟弟不是黄口小儿,一句‘辛者库贱妇所出’,早已绝了念想。今兹既然说过信四哥,恕愚弟心浅气量小,从今往后便只会在乎‘在意我的人’了……”
他说道这,猝然被雍正爷捏住了下颚:“从今往后……只在乎‘在意你的人’?”
胤禩眉眼弯起:“嗯——”
那该死、偏心眼、又靠不住的老爹,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
雍正爷到了此刻,心头才更添了一把疼惜情浓,他这八弟,两辈子似乎都在皇父那里讨不找好去。他此番也是想替他讨个公道,才用了四八二党的朝臣力挽狂澜,但是他位至亲王,胤禩却连个封号也无,总是担忧他多想的。胤禩却再懒得理他,勾过了对方的脖颈,缠绵悱恻地吻了下去。雍正爷心里一叹,而弟弟到底是弟弟,没多一会儿胤禩便被半压倒在了榻上,连带小几上的青色套杯,都晃了三晃。
他喘着气,望着压在身上的雍正爷。
忽而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两人纠缠着退到里间。俄顷,胤禩便被扔在了那张紫漆描金山水纹床上,他从喉间漫出一声低笑:“四哥……”
“我在。”
两双唇瓣像是从不应分开,他们交换着滤液,勾勒着银丝,相互缓慢地解着对方衣上的盘扣。爱抚、拥抱、挨蹭,紧紧相依。胤禩的喘息渐渐粗重了起来,雍正爷的手掌探入了他的绸裤,将小禩禩与囊袋皆捏在了手中。雍正爷吮着他的唇瓣、耳垂、眉眼、脸颊,等到胤禩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才渐渐往下。
胤禩从来都是享受同他在一起的……似乎征服与被征服,是个在随时随地都可以享受的游戏。承认的对手,仅此唯一。他将雍正爷也拖拽到了床上,两人的衣摆纠缠,而他毕竟在下首,很快连亵衣都松松散散。
雍正爷的吻顺着胸口挺翘起的红点一路爱抚到了劲瘦的腰际,他吮着胤禩腰腹间隐现的肌肉线条,随后忽而绕过了脐下三寸的挺立,分开对方修长的双腿便来到了后面。
“啊……”
胤禩从来都喜欢他这样,但是不管雍正爷做几次,将最柔软的弱点暴露在对方面前,他还是会赧然轻颤,抬手想要挡住眼睛,手却被雍正爷拉下来十指相扣,双腿被大大地分开了,一开一合的柔嫩入口完美展现。
雍正爷爱极了那里的颜色触感,粉嫩红润,紧密温暖。
他闭着眼睛陶醉了一下,便揉了揉两瓣浑圆,开始用灵舌调戏。然而胤禩到底是个男子,单用后面造作就想完全拓开,似乎有些苦难。胤禩被行四的混蛋弄得心痒难耐,闷哼了一声,扭了下腰肢,哼道:“柜子。”
柜子里头有什么,不言而喻。
雍正爷猛地抬头,凑到了胤禩唇边大大地“啵”了一口。胤禩大概觉着自己这种备好一切“扫榻以待”的姿态过于孟浪,给了某人紧实的屁股狠狠一脚,翻过了身子。惹得浑圆被揉拍了两把,某人才放了手,哼哼唧唧地走到床边不远处的几个柜子里头一通翻找。
“钥匙呢?”
“……内袋……”声音都闷闷地。
雍正爷心里更软,激动之下拎过了胤禩的衣服便开始翻找,而许是两人方才讲衣物扔了一地,找起来也有些繁琐,忽然“叮当”一声,黄铜色的钥匙滑落到了柜边的一个花盆之下。雍正爷蹲□子摸索了出来,便兴冲冲地去找对应的锁眼儿:“也让四哥鉴赏鉴赏,你藏了什么好物。”他笑得诡谲猥琐,而一处柜门“咔哒”一下打了开来。
胤禩洽在此事转过身来:“你以为都像你……”
话音戛然而止。
只因为……雍正爷摸错了钥匙,开错了橱柜,发现了花盆下藏着的秘密……
“别看——唔……”胤禩跳下床,却到底因为膝盖不便,晚了一步。
那柄藏在花盆下的钥匙,机缘巧合下与裤兜内滚落了钥匙混淆掉了个个儿,阴错阳差亦或时机已到,胤禩藏了三年的物什被尽数展现在雍正爷的眼中。
小小的柜子东西不多——
一块白玉双夔佩,一只蜜蜡长寿佛扇坠儿,一条湖蓝色的腰带,一沓书信,几根诗笺,还有一个……穿着墨绿长衫,银白马甲,腰间挂了块羊脂玉牌衣服上似乎有几道指痕,却被人用油彩细细地填补了起来的小泥人儿:丰神俊朗,俊帅霸道。
而一封展露出来的信笺,被雍正爷眼疾手快地抽了出来。正是他最后留给胤禩的一首诗,而下方,一首用汉隶缀的,没有寄出的回诗:
「万里碧空净,仙桥鹊驾成。天孙犹有约,人世哪无情?」
人世哪无情……
胤禩披了件中衣,赤足站在床边,默然无语。
雍正爷的眼眶倏然一红,他回身一把将弟弟狠狠地拖入怀中。凌乱地衣襟,炽热的肌肤,连带交织的心跳,也同步了:“你……”他紧紧、紧紧地箍住了弟弟,喉头像是哽住了千斤重得物件,让嗓音沙哑而沉厚:“胤禩,你这个骗子,别不承认!!你心里有我……一直都有我……”
胤禩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下,从雍正爷尚且完好的亵衣领口之中扯出一根红绳,红绳下头,赫然挂着的正是篆刻着“胤禩”名讳的那块玉牌:“你呢?”
雍正爷顿了顿,眼中侵染温柔:“有你,也一直都有。”
两辈子都有。
相互的嗓音都嘶哑地像是往伤口上撒了盐——或许疼,却终究可以痊愈了;或许有委屈,却在你为了我策马奔赴玉树四司已性命回护的瞬间,早已消弭。阳光透过了窗纸,落入了靠在柜上拥吻的两个男人身上。
两辈子的积怨,就用一生一世的相守来偿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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