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何去何从

    太阳从窗棂外斜射进来，布匹一样倾泄而进光柱里，飘浮着纤尘和飞虫。舒眉呆呆地望着前方先生，口若悬河地讲着什么，她想着自己心事，一句都没能听进去。

    “文姑娘！”突然姚夫子一声叫唤，将她拉回现实。

    舒眉慌忙从座椅上站立起来：“先生？”

    “唯上智与下愚不移，此句作何解？”姚夫子从《论语》挑出一句，来考考走神学生。

    舒眉愕然，沉思了片刻，想起爹爹以前教导，便试着答道：“只有聪明人和愚笨人，是不可改变。天资禀赋决定！”

    “五姑娘说说！”姚夫子扫了一眼屋内其他弟子，看见齐淑娆跃跃欲试样子，知道她想反驳舒眉，便也点她起来了。

    “不对，只有高贵而有智慧和卑贱而又愚蠢人，才不可改变。”她解答完毕，挑衅地扫了舒眉一眼。

    “孔子乃德行高尚之人，不会这样看低贫贱人。”舒眉当即反驳她。

    捋了捋颌下白须，姚夫子带着几分笑意，朝这位思维活跃弟子问道：“何以见得？”

    “孔子曾说过‘有教无类’。这里‘上智’是指‘智之上’。顶端聪明人，‘下愚’就是愚之下。”

    姚夫子颔首嘉许，让舒眉和齐淑娆各自坐下，继续开始讲课。

    齐淑娆鼻子里轻哼一声，悻悻回到座位上。

    带着丫鬟雨润，舒眉从静华堂一路往北。路过丹露苑时，她眼角余光，瞥见高氏坐厅堂里，正训斥什么人。跪地上女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磕头求饶。舒眉心头一紧，忙加步伐，穿过抄手游廊朝荷风苑赶去。

    齐府仆妇们，见到她这种状况，后头纷纷议论开了。

    “你知道不，文家这小姑娘，可了不得，竟然跟江湖人士结拜。一名大男人还派人送来只宠物给她。”

    “唉，文家没落了。这未出阁姑娘，跟人私厢授受。这家教……文老夫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

    “还好吧？！文家姑娘才多大一丁点，还讲究这些？！”

    “这你就不懂了，大户人家七岁不同席。她也有十来岁了吧？！啧啧……”

    带着雨润回到荷风苑时候，舒眉发现，姨母身边丫鬟琳琅，守卧寝外边。她正要出声禀报，被对方抬手制止了。

    舒眉放轻脚步，悄无声息靠近门边，只听到施氏声音说：“……怀柔我有处陪嫁庄子……先上那儿住上一阵子，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省得闺誉被人毁干净了。”

    “既然姨夫人决定了……我回头跟小姐说说……”是施嬷嬷声音，语气里失望和愧疚，掩不掩不住。

    “……没料到她会这么疯狂……”齐三夫人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不过，婆母意思，明年开春把事情定下来，好绝了她念想……”

    “您是她姨母，这事自然是您做主。老爷那儿……”施嬷嬷有些犹豫。

    齐三夫人连忙说道：“先不要告诉妹夫，省得他担心。”

    “小姐那边，该当如何交待？”施嬷嬷又问道。

    舒眉肚子好奇虫子，再也藏不住，掀着帘子进来了：“姨母，您来了？”

    施氏脸上一惊，抬头望见了甥女：“下学了？姨母这儿，等你许久了。”

    舒眉眼角弯弯，腻到姨母身边，问道：“姨母等舒儿，定是有重要事，您管嘱咐。”

    齐三夫人神色微松，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想请您帮一个忙。”

    舒眉装着没听到她们刚才谈话，歪着脑袋问道：“您有事管吩咐，什么帮不帮忙。”

    齐三夫人说道：“是这样，每年十月，我都会带上你表姐，上怀柔红螺寺礼佛一段时日，顺便给你外祖母长明灯，添些香油钱。你表姐几年前生过一场大病，姨母那儿菩萨跟前许下诺言。后来才得以好转，这些年一直没断过。你也知道，咱们茶香苑辛姨娘要生了。我实走不开，怕遇上类似前几天事情。你表姐要一个人去，我有些担心她，就想让你陪着她，两姐妹也好有个伴。那里有我一座陪嫁庄子，她想问你，愿不愿跟她一起去？”

    舒眉听完后，不禁怔住了。

    刚才学堂里，跟她一处表姐一句都没提起。随即，她又想起刚才听到只言半语，心里隐约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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