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路遇走水

    孟府位于崇文门大街西边，是一处四进大宅子。洗三那日，宾客盈门，好生热闹。

    看望到久未相见亲人，舒眉心潮澎湃。直到她坐着齐府马车从孟府回来时，望着街边一派繁华景象，神情有些恍惚。

    道路边不时有小商贩，街边叫卖声音传来。听到一阵咚咚锵锵锣鼓声，似乎还有杂耍艺人天桥上表演，其间夹杂一片此起彼伏叫好之声。

    陪舒眉身边，雨润兴奋地跟她聊起，洗三时齐淑婳婆婆对她们母子体贴来。

    “三太夫人若是知晓了，心里定是乐得跟什么似。”雨润不禁提起随夫君远赴边关齐施氏。

    “是啊！姨母大同那边，定是没不下表姐了。不过，看到他们夫妻相敬如宾，婆媳关系融洽，她老人家倒可以放心了。”舒眉听了她话，也不禁感叹道。

    “何嬷嬷送礼回来后，一个劲儿跟奴婢说，孟老夫人抱着刚出生表少爷舍不松手，奴婢开始还不敢相信。刚才咱们看到情形，只怕还不仅仅是这样。小姐您看见没有？孟老夫人脸上，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乐开花样子，逢人就夸起她孙子。表甥少爷长得可讨喜，难怪府里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她滔滔不绝地发表感想，仿佛还没从那份喜意出来。

    舒眉莞尔一笑，想到对方自打一上马车，钻进了车厢内，便开始像只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说过不停。

    被她喜意感染，舒眉眼角不禁也露出喜意，开始打趣起她：“瞧把你乐！好像你家出了喜事一样。这么钟爱孩子，不如。我早点把你嫁出去，让你自个生一个得了算。”

    雨润抿嘴一笑，羞涩地垂下头。不敢再出声了。

    舒眉难得见她这副表情，心里一凛，想到她如今也有十八岁，是得给雨润物色一户婆家了。想到这样，舒眉暗下决心，等回府后，问问齐峻那边。是否有配得上她管事和亲信，可以撮合两人。

    她正要暗中思忖，就听得雨润旁边解释道：“其实，奴婢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他一两岁时候。都是由奴婢整日抱着他，那时他都学会叫我姐姐了……可是，没过多久，爹爹一次上山砍柴途中，遇到山洪暴发，他便再也没有回来了……娘亲一介妇人，没办法子一人单独养大两孩子，所以就……”

    说到后面，她声音开始哽咽。仿佛怕人见到，随后她别过脸去，透过车帘缝隙，怔怔地望着窗外街景，不再发一言。

    听到她说故事，舒眉不由怔住了。

    从小她跟雨润一起长大。从来就只知对方是孤儿，饿得倒路边，恰好遇到一人伢子，那人救活了她。随后，就把她卖到文家当了婢女。没想到她身世竟然这样可怜，舒眉不觉视线模糊，拍了拍雨润抖动肩膀，轻声地安慰她。

    “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若是早知这样，咱们可以早些寻到你亲人，接到咱们文府来做工，也好让你们一家骨肉团聚。”

    雨润闻言转过身，抬起头来怔怔地望过来。果然，脸上多了两条泪痕，舒眉见状，从对方身上掏出手绢，替她擦干了泪水。

    “奴婢……奴婢小时候不懂事，老想着我娘亲太狠心，为什么要卖掉我？其实那里虽然只有七岁，家里事奴婢都能做了，也可以上山砍柴、下河摸鱼……她为何扔下我，还把我卖给山外来人伢子……呜呜……”说到后面，她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舒眉忙拍了拍她后背，试图安慰她道：“或许她也是没法子……不想全家人一起那儿受苦，看你这样能干，知道即便出了深山，你也许会活得好吧！”

    听着自家小姐，这言不由衷安慰话语，雨润缩了缩鼻子，用绢子擦干脸上泪痕，难为情地说道：“让小姐见笑了。其实奴婢早就想通了。若不是她把奴婢卖了，我也遇不到像老爷、小姐这样好人……还真是因祸得幸。府里那些家生子，哪一个不羡慕奴婢，遇上了一个好主子。”

    听到她如此动情话语，舒眉心里跟着感动了一把，说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缘分……若是没你跟施嬷嬷，这些年我也早就不撑不下去了……京城虽繁华，可不是我向往地方，尤其是宁国府，从来就没个舒适日子让人过活……”

    雨润听到提起这个话题，微微一怔，关切地问道：“小姐，你现还想离开齐府？”

    舒眉苦笑着弯弯了嘴唇，答道：“光想有什么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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