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宜,孝庄知她事多,独留下容悦在宫中过两日,又叫小厨房预备晚酒点心。
容悦自然投桃报李陪着老人家逗闷子、抹骨牌做耍。
上了年纪的人睡得早,苏茉儿见时辰不早,便叫素络领容悦下去歇着,自服侍孝庄到镜奁前梳洗。
苏茉儿一面为她通,一面与她闲话着家常,“皇后娘娘好福气,有老祖宗一直为她费心。”
孝庄也道:“帝后不睦始终不是什么好事,若没有赫舍里,她和皇帝倒也般配。”
苏茉儿微微抬目,格格这许多年都未曾提及仁孝皇后了,但见她神色从容,又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早些年鳌拜跋扈篡权,她又是鳌拜的干女儿。”
孝庄道:“皇帝虽冷着她,可她那样玲珑心肝怕早瞧出苗头,却一直想方设法稳住鳌拜,遏必隆虽然骑墙,但好歹没为虎作伥,说句事后的话,那时若无这个‘干女儿’在宫中报平安,鳌拜那样多疑的性子,赚他入宫里也不是容易的,平心而论,这些年她算是有功的。”
苏茉儿想起当年那场腥风血雨,依旧后怕,整个太和殿前仿若血洗,若非九门提督吴六一及时赶至护驾,险些为奸贼班布尔善所乘,当时钮钴禄氏备受猜忌,事前夜,捆下宫内细作,来慈宁宫跪表忠心,一切历历在目,彷如昨日,突闻殿外一声闷雷,闪电如云蛇般在夜幕中盘爬,照的室内彷如白昼,饶是见惯了宫闱风云的她,也不禁打了个寒颤,道:“也正因如此,太皇太后和皇上这些年来,待她钮钴禄家到底不薄,如今又以后位相托,于皇后娘娘也是天大的恩典。”
孝庄凝眉不语,似乎陷入窗外绵绵的雨声中:“如今广西也平定了,不知四贞她……”
苏茉儿知主子年事越高,越心软,也道:“孔格格聪慧过人,在定南王府和广西军中威望都是极高的,想来吴贼也不敢加害。”
孝庄道:“若是南边邸定了,便跟皇帝说说,把她接回来罢。”
听见主子这般伤怀,苏茉儿极力想找其他话说:“前儿那拉慧儿出了那档子事,他纳兰家想是要在宫中挑新主子了。今儿钮钴禄六姑娘又三番两次为纳兰府请命,主子怎么说?”
孝庄果然止住脑中乱窜的旧日愁绪,微微抿唇,道:“纳兰明珠圆滑,惦着多结善缘也是有的,前儿后位未定之时,他也无甚动作,可见是乖觉的。倒是……容丫头与纳兰小子,有些说道。”
苏茉儿先是有几分疑惑,又想想皇后今儿的神情便猜到一二,如今封后之事眼见的尘埃落定,自家小妹的归宿便成了东珠最惦记的事,今儿容悦又肯为纳兰家做到如此地步,想来也不排斥纳兰容若。虽则续弦有些委屈,好在纳兰容若人物品格都是极不错的。想到这说:“到底老祖宗也是疼她的,也替她想着。”
孝庄笑道:“若是老实懂事,我哪一个是不疼的?”
苏茉儿想起今日的事,道“奴才听说,卢氏离世前还曾把儿子托付给那丫头。若果真如此,当初六姑娘落水一事,可就有的说头了。”
“那丫头瞧着就不像奸的,怕是没那么多心眼儿,皇后虽厉害,也不屑耍那等手段,”孝庄说着摇摇头:“此事要再看……只消别乱了纲常,悖了法度,咱们自然多替她们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