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厮闹一阵,皇后郁结多日的心情也纾解许多,又道:“原本我想叫你入宫来,咱们姐妹两个也有个照应,如今这一番阴错阳差,结果倒也未尝不好。 你们几个的亲事,我原也瞧过的,尹德好说,只消女家清贵,温柔懂事识大体便是,这样的女子也是好找的。可你的夫家却犯难了,人品好的,家世单薄了些,出身匹配的又多少有些纨绔,偏你家世品貌样样占着,瞧来瞧去,竟没一个入得眼的,再加上世家大族多群居妯娌叔伯间剪不断理还乱,你心思又单纯入了那虎狼之地,叫我如何放心?”
容悦听见姐姐说这等肺腑之言,心中感怀,自阿玛和额娘过世,这些年一直是姐弟几个相依为命,其中情分远胜寻常姐妹:“姐姐,你平日里要料理的事情多,现在不好再为这些事操心了,该当安心养病才是。”
皇后沉吟半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说起来,现在有一处极好的归宿,幸也叫你赶着了。”
见容悦疑惑,才又道:“纳兰姨妈家教甚严,教出的孩子也都成器,原本可惜容若已娶,揆叙、揆方年幼,如今……”
容悦听她这样说,不由脸颊滚烫,自收到常宁决绝之辞,容悦便也对他死了心,如今姐姐也如愿坐上后位,她便开始暗暗为自己打算。
至于卢氏的事,她未存什么歪心思,只是同卢氏感情好,才多看顾些富哥儿。可那日听见两个丫鬟在帘外的低语,竟不知觉间起了些念头,她还为此自责了一阵子,仿佛帮纳兰家的忙是乘人之危一般,此刻听姐姐再次提起,只觉得脸上下不来,垂下头去不语。
皇后见她微微蹙眉,微怒道:“莫非你还惦记着常宁?”
原以为早已放下的,听见这二字,容悦竟又不争气的落下泪来,想到他离京竟连个招呼也没有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两分凄淡。
皇后只以为说中她心事,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转念一想,左右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叫她吃个亏也好,省的对谁都一头扎进去反倒伤了自个儿,遂道:“常宁那人,我瞧准了的,他身份尊贵,又风流识趣,自然讨女人喜欢,可这样的人……”说着不由轻轻摇头,“若肯真心待你好,掏心挖肝也在所不惜。可一旦厌弃了你,那便是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倒不如找个皇上这样的,对你好也是如此,即便心里厌恶极了你,也无二致。”她轻轻一笑,略带了两分冷意。
容悦见姐姐面上浮上一丝失落,只当自己不识好歹叫她难过,至于常宁,她再喜欢又如何,那人一丁点儿也不在乎她呀!日子总该过下去,想到这,容悦决定正式跟姐姐讨论一下纳兰家的事:“纳兰大哥哥自然是极不错的,只是……卢大嫂子才走了不足半年……到底……”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提到这话,还是禁不住羞红了脸。
东珠见她这幅形貌,却不由心中一酸,原拿在手中的青金石念珠不慎滑落炕面,好在炕上铺着厚缎,未出声响。
皇后悄悄打量一眼容悦,见她未注意这边,暗暗将念珠拾起来攥在手心,沉了沉气,道:“你可知那日-我把孙之鼎叫来诈了一番,他说了什么?”
容悦瞪大了眼睛,不知是否是自己揣度的那事,连忙问:“什么?姐姐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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