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那两个侍女出去,这边就将身上的浴巾除去,无奈的将那些衣服全都里里外外穿戴了起来,再对着镜子随意弄了个发型,忍不住就有些感叹,还真叫个大不一样了呢,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叫做顾影自怜?
刚刚收拾好,就见那两个女子又进来了,却是对着她做出了个恭恭敬敬“请”的姿势,还真有点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办法,反正知道也拗不过她们,人家跟你客气,你总不能也跟人家吵架打架的吧?于是就只好硬着头皮被请了出去,一路匆匆,拐来拐去的,最后没想到的却是,居然被带到了自己很久前的住处,惜若阁的院门口,等到一脸懵逼的走进去之后,就见几个丫鬟正在那里等着迎接她,为首的会讲汉话,对着她恭敬的叫了声“主子”,她这才似乎有些恍然大悟,但却又似乎更加糊涂了起来。
“你叫谁啊?好端端的,这又是闹得哪一处啊?我不是你们的什么主子,我不过是被你们当囚犯抓来的一个宋人罢了,何苦又演什么苦肉计啊?”
师师便毫不客气的对着那丫鬟质问了几句,那丫鬟却只是笑笑,语气依旧是那样的不卑不亢:“真不好意思,主子,我们做奴婢的,向来只有依照旨意做事的份,主上让我们在这里当差,我们就唯有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其余的,并不明白,也不敢过问。”
“可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一番好意啊!你自己想想,咱们原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们金人抢占了我们大宋的江山,并且将我们当囚犯一般抓在这里,现在呢,却又假惺惺的来让我当什么主子,这可能吗?所以,收起你们那些个所谓的好意吧,我真的不需要,也做不到,还是将我关黑屋,或者直接杀了我更好些,因为我毕竟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所以才、、、”
“求主子一定开恩,给我一条活着的生路!”
却没想到,她话没说完,那大丫鬟后面的四个小丫鬟,就突然之间齐刷刷的跪了下去,齐刷刷的讲起了汉话,直接将师师给吓得又是一愣,于是只好茫然的指着她们,向那大丫鬟问道:“她们这又是啥意思啊?怎么她们也会讲汉话?”
却谁知那大丫鬟听闻,居然也一下子跪了下去:“回主子的话,我们原本就是汉人,只是、、、其余的奴婢也不敢乱说,只替她们和奴婢自己,求主子给我们一条生路,因为主上说了,若是将主子请不进这惜若阁的大门,那么我们都要、、、”
“都要什么?”
师师见她吞吞吐吐的,就只好接着问了一句,却见那大丫鬟已有流泪之意:“都将被砍头,并且、、、并且株连九族。”
“啊?你们,你们这是什么话啊?他们说砍你们头,你们就必须就范啊?难道你们就不能反抗?就不能有点儿咱们宋人的骨气?”
师师一愣忍不住就开口责备起了她们,但话一出口,却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因为什么反抗不反抗的,作为几个弱女子,作为几个亡国奴,一切都被人家操控在手里,她们又拿什么来反抗、来长骨气呢?
果不其然,那个为首的大丫鬟便是重重叹息了一声:“请主子明鉴,我们做奴婢的,只是一些贱命罢了,所以、、、还是请主子救救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生路是自己给的,跟别人无关!我还想别人给我一条生路呢,可结果呢?所以,对不起、、、”
师师听闻她的话语,便是冷冷丢下一句,而后拔腿就走,但没走出两步,却就被后面的一片啜泣声给弄得重新停下了脚步,无可奈何的转回身来,便见那些丫鬟们,正跪在那里,一个个哭的泪流满面,很明显,就从她们那情不自禁瑟瑟发抖的模样来看的话,也根本就没有作秀的意思。
到了此时,师师是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那金人给她摆下这么一招,不过是为了以这些姐妹的性命,来继续逼她就范罢了。
可事到如今,她是没有丁点儿办法了的,要么直接无视离开,然后惹恼那金人,让他彻底杀了她,要么就好端端的走进这个院子,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两种选择在脑海中短暂的一闪而过,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其实她根本就只有一种选择而已,因为她是不可能直接无视眼前的境况,直接不把这些丫鬟的性命当回事,就那么不管不顾的离去。
她一点也不会怀疑,那金国人到底会不会拿这些丫鬟的性命来做赌注,因为她非常清楚他们的凶残,宋人的性命,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死一个或者死几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所以,几乎是没有多做考虑,她便又重新返了回去,并且对着那几个丫鬟挥手招呼了一声:“都别再哭了,你们起来吧,放心,我不会走。这么好的房子不住、这么好的生活不过,我干嘛非要跑出去送死呢?”
“啊?主子,您、、、”
那些丫鬟均是一愣,立刻就同时抬起一张泪眼朦胧的脸来,没说出些什么来,倒也让师师看的心酸,不管怎么的,也都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所以,如果说她李师师真的还能帮她们点什么的话,那么,她也在所不辞。
于是就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了当进了屋子,一眼见到里面的一切都已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跟先前水灵儿陪她来的那套,直接就是大有不同。再看布置什么的,也还是原本的那样,并没有做什么大变动,心下想着也不知那金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呢,反正目前的情景也就只能如此了,先住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原本就是自己的屋子,一切都很熟悉,只是那种重温的感觉,却也实在不那么让人好受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