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终于强行咽下,没有脱口而出。
刘秀见状,笑了笑,道:
“今日怎么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吴庸一咬牙,沉声道:
“殿下,圣上病重,太子封锁宫闱,占了朝堂,施行暴.政,草菅人命,胡乱杀人,陛下百年之后,你又束手无策,一旦太子继位,你和大汉将何去何从?”
刘秀瞳孔瞬间收拢,眉头紧皱,脸带寒芒,沉声道:
“吴庸,你心太急,现在还不到时候,只有时机成熟之时,才是拔剑良机,你要相信我。”
说完看着吴庸,见他还是一脸愤恨,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现在虽然时局不利,但并非长久如此,父皇并不是如你所想,重病不起,他当年既文韬武略,雄霸天下,也能韬光养晦,容人忍事,他现在这番模样,只怕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是想看看,现在,在这汉国江山,是否有人急不可耐,想要篡夺他的皇位。”
吴庸一愣,低头不语,沉思良久,终于抬起头来,微笑道:
“多谢殿下指点,属下明白了。”
刘秀点了点头,看了吴庸一眼,忽然微笑,道:
“太子军以剿匪为名,在洛京城内杀人屠府,劫掠钱财,无恶不作,众口相传,不知是否传到了皇宫里面,父皇耳中。”
吴庸一愣,道:
“殿下,什么意思?”
刘秀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
“今日,我就到皇宫,探探父皇的口风,该有下一步动作了。”
吴庸转头看去,只见刘秀目光深邃,如同广袤大海,让他看不通透,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两人沉默下来,静默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能踏错,现在该去见见父皇了。
刘秀在心里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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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宫中森严,气势威严,尚未走近,便能感到压力扑面而来。
刘秀站在皇帝寝宫门口,等待内监通禀。他看着宫门,眼眸深沉如水,在这间屋子里,那个掌握整个汉国江山的老人,那个自己的父皇,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随着顺公公亲自来迎,刘秀在他身后,踏进宫门。
皇帝此时正斜躺在龙椅之上,在他前面放着案桌,桌上堆满了承载着这个帝国所有大小事务的奏章。
那是皇帝和天下连接的纽带!
皇帝看着刘秀走进,看着他缓步而行,看着他面无表情,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仿佛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清楚过。
自己一直以为最不堪大用,最没有野心的孩子,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就连他都被骗过了,他的眼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刘秀似有所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向这个庄严巨大的房间深处,缓步而行。
短短的路,似乎走了很长时间,像是过了很久,才从门口走到皇帝床前,看清了他父皇苍老的面庞,还有正盯着自己的,炯炯有神的目光。
父皇,病的果然没有传闻那般厉害。
刘秀趋前一步,跪了下来,向皇帝行礼,口中三呼万岁。
皇帝点了点头,笑道:
“平身。”
刘秀恭谨回道:
“谢父皇。”
说完站了起来,垂首站在一旁。
皇帝看了刘秀一眼,面色恢复如常,微笑道:
“你从小喜欢躲在两个哥哥身后,我都没抱过你,这两年在我病中时候要你过来陪我说话,才发现原来你都长这么大了。”
刘秀听后略感意外,看了皇帝一眼,道:
“是儿臣不懂事,未能朝朝觐见请安。”
皇帝摇了摇手,不让刘秀说下去,道:
“都是自家人,你我闲聊而已,何必这么拘束。”
刘秀点头应是,两人沉默。
仿佛有一种隔阂,出现在两人中间,如同跨不过的深渊,将两人远远隔开。
是什么阻断了父子之情,让天生血脉不能相溶?
再也不能回到从前,父慈子孝时候,牙牙学语,蹒跚学步。
就这样过了半晌,皇帝看了刘秀了一眼,突然正色,问道:
“你进来时候,门外的那些‘侍卫’阻拦你了吗?”
刘秀微一沉吟,神色恭谨,回道:
“是,受了些阻挡,不过儿臣只顾埋头走路,他们也不敢拿儿臣怎么样,就这么进来了。”
皇帝眉头一皱,道:
“怪不得近日众臣工不来见我,我还多有纳闷,原来如此。”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笑道:
“算了,难得清净清净,那一晚把朕的脸都丢干净了,躲躲外臣倒也无妨,不过朕听说这几日太子军在洛京,似乎惹出了不少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