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好像出现了什么断层,有个人影一直在脑海里游荡,是她粗心,忽略了这一切。
顾冷寒扬起手中的皮鞭向蓝初悦挥去,鞭子和皮肤接触,发出清晰的闷响声。蓝初悦咬着牙,胸口和肩膀的灼痛感让她有一瞬的迷离,她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的挺着。她蓝初悦是不会轻易低头的,没有什么是她撑不过去的。
皮鞭接连而至,鞭鞭见血,没过多久她的衣服就已经残破不堪了,因为疼痛,汗水从女孩头上一滴滴滑落,凌乱的发丝沾着血散落在她耳际,她的脸色已是惨白了,像是一株残破的百合,随时都会倒下。
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像是死去了一般,心都木然了,他多想代替她承受下这一切,那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将彻底暴露。矛盾、纠结、挣扎,看向女孩的眼里痛楚是那么明显,他的心像是在被凌迟似的。
唐燃烬冷眼看着这一切,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发出凄惨的声音,他的血液兴奋了,暴力因子在一瞬间膨胀,终是心疼蓝初悦的,“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都回去歇着吧。”
顾冷寒顿住动作,双手颤抖的不受控制,他木然的扔掉鞭子,静静地站在一边,看不出情绪,看不出喜悲。
“悦悦,我再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明天可就没有这么好过了,你记住,这只是个开始。”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她知道,她又熬过了一劫,她虚弱的瘫软在地,没多久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该死的,顾冷寒怎么把你伤成这样。”佟雪抱着狼狈的蓝初悦,眼泪瞬间涌出,她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吹着气,试图缓解伤口的灼痛感,可是伤口实在太多,这些鞭伤,如不治疗,真的能要了她的小命。
蓝初悦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云端,远远的看见段亦飞在向她招手,她兴奋的跑过去,可是段亦飞却不见了。画面一转,她又看到段亦飞把自己护在怀里,硬是为她挡下一颗子弹,又重重的把她推开,再后来,她好像看到自己在抱着血泊中的亦飞哥哥哭泣,那么悲伤,那么绝望……
她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身上的疼痛又一次占据了她的感觉,蓝初悦挣扎着动了动,睁开了双眼,“佟经理,你也在。”她的声音沙哑的有些难听了,更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试了几次,终究没能坐起来,蓝初悦也就放弃了,安静的躺在佟雪的腿上。
顾冷寒的心已经感觉不出是什么滋味了,老天爷何其残忍,他拼命的把她推离他的生命,用尽全力的想保护她,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却只能去做那个亲手伤害她的人,女孩孱弱的呼救声还在耳边,颤抖的她如秋日的蝴蝶,残破虚弱,她嘴角的那抹笑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许久都不曾淡忘。
“顾冷寒你疯了吗,你怎么把她伤这么重?”佟雪环抱着蓝初悦压低声音道。
顾冷寒看着昏睡中的女孩,眼睛里漫上一股湿意,深邃悠长的眼波里压抑着隐忍到极致的痛楚,他轻轻抚上女孩的头发,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群臭男人糟蹋?”浓浓的叹息中有着些许无奈,颓然的神色里露出淡淡的哀思。
“怎么可能,唐燃烬爱她爱得要死,怎么可能这么做,不过吓唬一下她而已,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鞭子抽在她身上,就像打在我心上一般,如果有选择我会这么做吗?唐燃烬就是一个疯子,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疯!”顾冷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着奄奄一息的蓝初悦心中一阵憋闷。
“你是说唐燃烬不在乎悦悦了,他怎么可以做这么无耻的事?”佟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许久,她又长叹一声道:“以后的路好像更不好走了,冷寒你要怎么做?”
顾冷寒没有吱声,他也很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可是现在根本无法与陆青岩他们取得一点联系,他又带着两个女孩孤身处在敌后,他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走错一步,连着的都是一条性命。他刚想开口,身后传来了一道温润的问候。
“蓝小姐怎么了,还好吗?”林亦宁提着医药箱轻轻地推开刑室的门。
气氛有些尴尬,谁也说不准他们刚才的谈话被听去了多少,只是林亦宁没有点明,他们也就当没事人了。
林亦宁扯开蓝初悦胸口的衣服,女孩的身体瞬间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之下,顾冷寒的喉咙几不可见的滚动了一下。林亦宁拿着酒精细细的为她擦拭着伤口,因为疼痛,女孩总是很不安分的颤抖着,洁白的棉球沾到皮肤没一会儿就沾满了鲜血,等他帮她擦拭完,地上已经存了一堆的棉球。
“林医生,她没事吧?”顾冷寒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说呢?你要的东西最近几天就会出现,自己好好把握机会吧,她们两个的安全我会负责。”林亦宁瞥了一眼独自在角落懊恼的男人,这几个人似乎打乱了他的生活轨迹,可是他好像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闻言,顾冷寒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林亦宁的衣领,寒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林亦宁淡笑,温和的回道:“我在沈傲迷身边呆了快四年了,对唐家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我只是一名医生,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今晚只是唐燃烬让我过来给蓝小姐看看,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
佟雪看了看林亦宁,用眼神示意顾冷寒放开他,又道:“冷寒,他不是唐燃烬的人,我估计家里快有行动了,你就专心拿笔记本吧,至于其他的就先不要操心了。”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出发?”林碎扬看着两个出生入死的好友问道。
陆青岩放下手中的资料,抬眼道:“今晚的飞机,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到。”他看了看同样盯着资料狂补的南宫流言,眉宇间掩不住担忧,这趟云南之行他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不安的感觉一直在心底蔓延,他的心不似一开始那么平静了。
林碎扬点点头,站到他们中间,不太利落的胳膊微微抬起,搭在南宫流言身上,“这是我们能搜集到的所有情报了,好在冷寒身上有追踪器,不然这么隐蔽的地方我们还真找不到。”
南宫流言看完最后一页资料,英气的眉眼紧蹙着,“碎扬,资料的准确性高吗?我需要估计出最坏的状况,以便不会全军覆没。”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这可不像是我平常认识到的南宫流言。说实话,这份资料的准确性我也不敢保证,毕竟我们根本没有去过那幢别墅,对它周围的布局也一无所知。你们先走,我带一队人随后跟上,再联系一下当地警方配合你们行动。”林碎扬又挂上了他的招牌笑容,痞痞的贱贱的,可这次却无法让大家放松了,毕竟这次状况特殊,要从虎口救两个女孩子出来没那么简单。
“碎扬,我们的后背就交给你了,现在我们和冷寒也联系不上,只能靠你做我们的眼睛了。我和南宫流言会想尽办法把蓝初悦和佟雪带出别墅,你们负责接应,以我们两个的身手从他们手中逃脱没有什么问题,记住,一定不要管我们,带着她们迅速撤离。他们呆在三不管的地界,谁也摸不准他们手里有多少底牌,记住我们这次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冷寒那边减轻压力,千万不要顾及太多,相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