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女听之后,她才发现,小念念并未惊讶。忽地一个念头闪过。
“你早就知道了?”
“嗯。”小念念点头。“给谢家看病的大夫。后来有进府给府里人把脉,娘亲说,没想到有人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孙子小命还重的。”只是那位大夫说的没高大夫人说的详细。
高大夫人点头。她深有同感。
“你二婶怎么说?”
“二婶说,谢老夫人当家做主惯了,进京之后,因谢侍郎之故,上门拜访多为巴结而来的人,所以老人家便以为所有的人都该顺从她,稍有不顺她意的,就是她的仇人。”
就像宫里那位前太后大杨氏,就因为二婶的祖父在先帝跟前说,杨氏两代为后不妥,就被大杨氏视为眼中钉,三番两次欲加害范家人一样。
高大夫人又同外孙女聊了好一会儿,总算来到诚王府,诚王府大小姐的奶娘亲在二门接人,高大夫人看着小念念下车,朝自己挥手道别,才坐回去命人回府。
“夫人总可以放心了!”高大夫人的心腹丫鬟倒了杯茶给她,边柔声劝慰着。
“你说的是,是可以放心了。”高大夫人长叹一声,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手里的茶碗。
老祖宗的身体就要撑不住了,一旦西去,高尚书和高大老爷兄弟们都要丁忧,高尚书身为长子,自当要守孝三年,以他的年纪来说,出孝后年纪也老大,尚书之位不可能等他三年,出孝后还要起复吗?还是见好就收,顺势告老还乡就此在老家安享晚年?
他在尚书之位一待十几年没有挪过窝,几个儿子也就长子有出息,长子的成就全靠他自己打拚来的,高尚书想要他照拂兄弟们,长子却直言照拂他们,还不如照拂他自个儿的儿子们,兄弟们又不听他的话,个个有自己的主张,他才不想花功夫帮衬他们,到最后反被他们拖累。
高尚书近来非常积极的与同僚、同年们走动,甚至还要求高大老爷帮他安排见杜相父子,高大夫人想到这里,忍不住冷笑,要是明亭还在,高尚书想见孙女婿和亲家,哪需要这样跟儿子要求,直接开口要求孙女婿就好。
可惜啊!明亭过世之后,因为他们想再强塞个高氏女给杜云启做继室,把人惹毛了,虽然有念念和小宝在,但杜云启从不踏足高家门,这让高三夫人为之扼腕不已。
因为她原本想设计杜云启,纳三房庶女作妾的,谁知人家连门都不进,怎么设计啊?
要算计人,最好是在自家家里,若是在外头,谁知道会不会出错算计错人呢?而且也容易走漏消息!杜云启邀不来,三房女孩的年纪却越来越大,再不嫁就要成老姑娘了,高尚书夫人和三夫人这才死心。
只是和杜家的关系,早就大不如前,人家私下和大房来往密切,和尚书府关系平平,现在才想走动重修关系,迟了!
下衙时分,高大老爷从兵部出来,正要走向自家马车,忽然父亲身边的老随从过来请人,他想了想才跟着过去。
高尚书坐在车里,看到长子过来,示意他坐,高大老爷却摇头,“父亲有话还请直说,儿子还有事,要去工部一趟。”
“叫你坐就坐。”见儿子还是站着不动,高尚书气结,“坐,我送你过去。”
高大老爷这才坐下,并朝外吩咐随从,命他们把车赶去工部外等他。
“父亲有话就说吧!”
高尚书清了清喉咙,良久才开口道,“之前让你安排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您是问二弟他们的差事,还是问安排您见杜相的事?”
“都有。”
“关于他们的差事,父亲也是在朝为官的,自然知道,他们能做些什么,至于安排您见相爷的事,儿子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高尚书大怒,指着长子的鼻子道,“你!”
“其实父亲同杜相也很熟,何需儿子安排您见相爷呢?”高大老爷一副不懂老父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表情,让高尚书看了为之气结。
同僚间点头之交,和亲家能相比吗?他自己去见杜相,就是同僚关系,要是儿子去安排,那就是儿女亲家的情份,他要开口请杜相关照儿子们,也比较顺理成章。
奈何长子完全不听指挥,“你是不是在怪我,纵着你娘,为难你媳妇,才害得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儿子不敢,再说,明亭不止是我的女儿,也是您的孙女。”高大老爷面无表情道。
高尚书苦笑,是啊!明亭是他的孙女,可是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妻子为了和媳妇置气,而故意扣下她,留在京里之后,又不好好待她,她身子一出状况,妻子就在三媳妇怂恿下,想要塞人给孙女婿作妾,人才刚死,就想逼孙女婿续娶三房的女儿,还威逼曾外孙女回家说项。
现在回想起来,高尚书感觉老脸**辣的。
“父亲长年忙于公务,对内宅事无暇了解,因此不知母亲和弟妹的作为,儿子只能说,明亭和咱们家缘浅,不敢怪任何人。”话是这么说,但看他语气平板冷漠,若真不怪,又怎会是如此的态度?
“罢了!”高尚书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但一双眼不时还是往长子身上睃,高大老爷面无表情,却将老父的动作看在眼里,想以退为进,让他主动开口帮二弟他们安排差事,当他还是初出茅庐的雏儿看哪!
高尚书见长子一直不吭声,眼看就快到工部了,他清清喉咙打算再开口时,外头忽然传来杜云寻的声音。
高尚书一喜,心道来的好!
高大老爷心里却咯噔一声,杜云寻怎么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