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黑烟随风飘起,直冲天际,熊熊燃烧的火焰融化了绿色的喷漆,绿色的油漆一滴一滴滑落坦克,滴在草地上。
一辆t-34型坦克的车身前方舱门大开,驾驶员的后半身在车舱内,前半身在车舱外,大头冲下手臂搭在地上,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染红一片绿草。
车身右侧两三米处,车长的身体趴在地上,后背有四五个弹孔。
这辆t-34车尾,距离它三十多米的地方。一辆kv-1正艰难地倒车,对于越野速度仅有十二公里的kv-1来说,在这种松软的草地上,倒车是一项艰难的工作。
然而为了逃生,kv-1必须要挑战自己的极限速度。
一枚75毫米穿甲弹飞来。轻松贯穿kv-1七十五毫米的前装甲,几秒钟后,kv-1停在原地,黑烟钻出车尾动力舱,摇曳着冲向天空。
干掉那辆逃得最慢的kv-1,德军阵地后面,一辆四号坦克歼击车缓缓倒车,转身更换伏击位置。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十二坦克师在二十六摩托化步兵团面前扔下十二辆坦克的残骸和近百具步兵尸体,仓皇逃离战场。再没有突破罗马尼亚军阵地的威风。
二十六摩托化步兵团隶属于二十四步兵师,受命以米赫伊镇为中心布设防线,截断通向布加勒斯特的e-85号公路。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苏军坦克,得到师属高炮营和一个坦克歼击连加强的二十六摩托化团,无惊无险地打退十二坦克师的佯攻,用死亡告诉十二坦克师此路不通。
夜幕给大地罩上一层黑纱,十二坦克师只得后退到德军火炮射程之外过夜,同时等待后方三十四坦克师的到来。
一夜的时间,双方都在磨拳擦掌中度过。
五月二十八日凌晨,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米赫伊镇北面响起刺耳的噪音。
t-34型坦克上,v-2柴油机的轰鸣声打破黎明的宁静。
一边热车,十二坦克师和三十四坦克师的坦克手们一边享受还算丰盛的早餐。
吃早餐时,坦克手们以车组为单位聚在一起。相互间谈论对昨天战斗的感受。
军官们则在商量稍后的战斗应当采取什么样的战术。
一顿充满硝烟味的早餐很快结束,一辆辆kv-1和t-34坦克轰鸣着开出营地,在野地里集结,排成战斗队形缓缓向26摩托化步兵团的阵地冲去。
三百多辆坦克漫山遍野,留下无数道履带印痕,狼群般冲向德军阵地。意图一鼓作气将德军阵地撕个粉碎。
就在苏军坦克集群幻想着碾压德军阵地时,他们的身后,一场灾难降临到他们的战友身上。
e85号公路上,十二坦克师和三十四坦克师共用一条公路,后勤部队、炮兵部队、摩托化步兵团等部队挤成一团,混乱地向南方的临时营地开进。
拥堵的公路上,苏军的车队没有发现,公路西侧连绵起伏的田地中,一百八十多辆四号g型坦克排成战斗队形,一路碾压着田地向公路冲来。
75毫米高爆弹、穿甲弹,7.92毫米机枪子弹雨点般落向脆弱的车队。
二十四装甲团左翼,二十一机械化步兵团也发动攻击,步兵们或是乘坐着251型装甲车,或是徒步跟随在车后,尽情地向公路上的苏军做打靶练习。
嘎斯卡车一辆辆燃烧起火,stz-3“拖拉机”也化为火球,步兵们成打成打地被扫倒在地,尸体洒满东倒西歪的大炮周围。
幸存的苏军狼狈逃窜,向公路的南方、北方和东方一切他们认为能够活命的方向。
豪森菲尔德少将欣喜地看着他制造的地狱公路,知道装甲反击战已经成功一半。
二十四装甲师是内线作战,熟悉地理环境。
昨天夜间,他亲自率领二十四装甲团二营和二十一机械化步兵团,利用夜色和地形作掩护,绕过苏军两个装甲师的进攻矛头。
半路上与归建的第一坦克营会合后,两个团的强大力量自西向东直插e-85号公路,切断敌人的来路。
顺利扫荡掉公路上脆弱的敌人,豪森菲尔德少将立刻兵分两路,左翼的二十一机械化步兵团以e85号公路为界,在公路两侧构筑防御工事,面向北方,做出战斗警戒。
第一装甲团掉头南下,自背后向十二坦克师和三十四坦克师冲去,
碾过苏军的临时宿营地,轰平营地内一切车辆,杀死所有人形物体,沿着苏军坦克在野地留下的履带印痕,第二十四装甲团很快赶到战场,追上那些正在战斗的苏军坦克。
广阔的战场上,刷着绿色油漆的kv-1和t-34坦克漫山遍野地冲向南方,88毫米高炮,四号坦克歼击车无情地猎杀着送上门的猎物,苏军坦克集群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89炮兵团也早已加入战团,36门105毫米榴弹炮,12门150毫米榴弹炮,尽情地向战场倾泻炮弹。
硝烟、泥土、弹片、碎裂的人体在空中纷飞,哭声、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在旁观者的眼中,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两种颜色:到处正在溅落的灰黑色以及其中夹杂着的夺目的鲜红。
绿色的坦克集群背后,刷着灰色油漆,喷吐着铁十字标志的坦克集群越过原野,好像从天而降的神兵,给这场战斗画上一个血色的句号。
一百八十多门kwk40型坦克炮,指向背对自己的敌人,一轮、两轮、三轮五轮炮弹过后,战场上再没有一辆能够开动的苏军坦克,有的只是数百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铁坟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