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几个穿着长衫,满身书卷气的中年人胳膊上带着黑布,十分狼狈的双手抱着头蹲在火车上。这些人年纪都比较大,最小的也要比张虎大个十来岁左右,年纪最大的几个不能称之为中年人,应该可以说是步入老年人的行列,看着大概五六十左右的样子。这些人一看就是被批斗的知识分子。
而刚刚在张虎那儿没讨到好的女人和她身后的几个小将们就是押解他们下乡改造的人。大概是在张虎那儿受了气,心里不好受,那女人回到自己位子上后就噼里啪啦的指着那几个蹲着的人说个不停,内容大抵都是阶级斗争什么的,大抵不是什么好话。
这些蹲着的劳改知识份子虽然一个个脸色铁青,但这一路上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些人太能折腾了,文人的傲气在生存面前退了步,他们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在忍辱负重。
其实,现在他们的情况还算是好的,这场浩劫才刚刚开始,还没达到白热化的状态,他们这一路上虽然吃了些苦头,但相对于以后那些押解途中被活活打死的劳改犯还是不错的。这些
劳改犯中几个中年人大都是一些和外国人接触频繁的人,从事翻译或是出过国留过学的人,而几个上了年纪的,都是曾经留过洋的老教授老专家,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某一行业的精英。
这一场文化运动来得突然,打得很多人都措手不及,就像火车上的这些劳改犯。他们一个个还在为祖国解放而欢喜鼓舞时,突然一群年轻人就冲进了他们家,拿着所谓的j□j“证据”,就直接抄了他们的家。他们也反抗过,可惜他们一个文人的武力值在一群年轻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其中被批斗最厉害的是一个叫郑宇的五十来岁的老人,曾赴德留学,精通物理机械,擅长德文英文,家里是个地主家,这些背景在有心人的说辞下便成了j□j的证据。性子倔强的郑老也从一开始的反抗直言到最后只能无奈地闭言不再说任何话。
其实,压倒郑老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的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心理上的。因为就在前几天他才知道原来告发他的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几个学生,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多年好友兼同事。今天他更是收到了他儿子亲手写的断绝父子关系的书信。背叛亲离的打击莫过于此。
大起大落的境遇,儿子的绝情,还有耳边不断响起地对自己政治觉悟的批判和讽刺,心理上沉重的打击,再加上这一路不是饿着肚子就是冷菜剩羹地,连口热水都难喝上,郑老的身体早就已经垮了。
此时的郑老双眼一黑,头沉沉地就栽倒了下去。周围几个有着患难交情的几人连忙慌慌张张地叫了起来。“郑老,郑老,你怎么了?”周围的人不自觉地让出了一个圈子,怕沾上什么麻烦。此时还威风凌凌的小将们都傻眼了,一个个都愣在那儿不知措。他们也都才十七八岁左右,也是第一次押解人的,哪儿见过这个阵仗。为首的女人也有点慌了。上方交代一定要把人送到农场去,可这会儿要是人死在她手上了,万一怪罪下来可咋办啊?
老人们到底是经事的要多些,他们慌慌忙忙,却还是理智地说道:“这几位革命小同志们,你们看郑老都这样了,要不要让他休息休息,你看。。。。。。。”旁边几个人好言好语地把几人奉承了几句倒是把这些小将们哄得舒坦了,但最后还是要看这为首的女人。
那女人毕竟也是第一次,见这老头子脸色着实难看,也不想弄出人命,想罢,便不耐烦地说道:“休息,就休息去吧,你找个。。。。。。”随即不知怎的眼珠一转,便继续说道:“这是该找个位子坐下来休息休息,不巧,今天我刚好这肚子不舒服,这车上又没有位子。。。。。。。哎,那边的,那边两个孩子一个坐一个位子的,听见没有。。。。。。”接着就是一顶顶高帽戴上。这女人心里对张虎还是耿耿于怀的,想着就恶心恶心一下他。
张虎这边其实和那边离得还是很远的,郑老晕倒下去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听到后面好像有人在喊着自己,皱了皱眉,索性用神识封住了已经再次昏昏欲睡的刘芸还有要睡午觉的两个孩子,然后下了位子。
一番口水之后,张虎也知道这女人是在掐着事儿来恶心他的。拎着自己一家两大人两小人就坐四个位子这事儿不放,暗讽自己铺张浪费,走资本风,然后又指着晕倒了的老人说什么要支持党的事业,无私为党做奉献。。。。。。
张虎觉得无语,可看周围的人大都是一副赞同的眼神,他还不会傻到乱说什么,再说了他对眼前这个老人,倒也是有些同情的。
张虎的无语让眼前的女人很是得意,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这大道理又是一串串的。张虎听得有些头疼,他很是好奇女人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一个曾经的小凤仙让他觉得无语,眼前这个女人却让他恨不得直接上去缝上她的嘴。
张虎抱起了睡在座位上的小女儿,让他躺在了自己的怀里,那个姓郑的老人被人扶着做到了张虎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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