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了。”周廷昱小声的呢喃。
周廷昱站在一个小土坡前,遥遥的望着燕飞谷的方向,久久不动。
来到他身边,不放心他的宁国公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五皇子现在需要发泄出胸口的郁气,否则对身体有损,此时此刻不需要他说话,只需要静静做个听众就好了。
“一万人信任我,跟着我去,却只回来了两千多人,其中轻伤将近有泰半。”
周廷昱却没有说重伤的人,因为重伤的人,在逃回来的途中,都主动的拖着受伤的身子去跟突厥人拼杀,为他逃命争取一点微小的时间。
“在燕飞谷里,死的人就将近两千,好不容易冲杀到入口,又遇上了整装待发在那里等着我们的突厥骑兵。
在那里,我们丢了将近五千人,才突破重围。一路上被追杀,等到见到边城的影子,等到留在边城的同伴救援,我们才能安然回到边城。
就是这么一路,又死去了一千多人。”
宁国公狠狠的闭上了眼睛,这是一个沉重的数字,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都死了。前几天,他们还在跟我说,打赢了突厥,就回家看婆娘孩子,还有的人要跟我比拼谁杀敌最多,他们还说,打胜仗之后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李大树说要回去给他婆娘亲手做一件裙子,刘大昌说这次打赢了回去就解甲归田,好好陪陪老父母,陪陪婆娘和孩子们。
哦,还有王应川,说这次回去就娶个好姑娘过日子,尝尝被人照顾的滋味。”
周廷昱痴痴的看着燕飞谷,那些人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现在他脑海中,眼睛干涩的厉害,“可他们大部分人都不在了......”
“死了!他们都死了!是我害死他们的!
是我害得他们连回家见婆娘都不行的,是我让他们以后再也无法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
是我,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
可他们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仍在喊着,让我快点逃,让其他人保护好我,让我一定要安然的回到边城...”
周廷昱再也忍不住,蹲下来抱头痛哭出声,就像一只受伤的幼兽,低吼着发出悲惨的哀嚎,那声音里的悲恸和伤心,让宁国公也微微湿了眼眶。
到底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平日里看着再稳重,在这种时刻也脆弱得厉害。
宁国公想要安慰他,又无从说起,只能继续静静的听着他的忏悔。
“那些人...从我进军营开始,一直对我照顾有加。
是他们教导我野外露营行走的经验和要点,是他们教导我的弓马娴熟,是他们将自己从军的经验都传授给我,是他们在我第一次杀坏人的时候,不放心我陪着我过了一夜。
在战场上也是他们拼死保护我,才让我安全回来的,他们待我如子、如友、如弟,我却害死了他们。”
周廷昱悲怆的惨笑出声,他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一下一下的,空中都能听到“嘭嘭”的捶打声,
“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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