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点,太阳才懒洋洋的西下。温煦送完所有的包裹回到家中,在小小的租住公寓里不停地踱步,贴在耳朵上的手机已经开始发热,想要寻求的结果仍然渺无希望
借钱这种事,真的不好开口。
跟他不错的几个朋友都推说不方便,他也不好厚着脸皮一求再求,实在没辙了,联系了一个以前关系还算不错,但已经离职的朋友,朋友听完他的理由之后,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手里没那么多。”
“齐大哥,你能借我多少都行。”温煦急道。
齐大哥叹了口气,说道:“小温,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你这事是又急又穷,别人就算有钱也未必愿意借你。老哥我这也不宽裕,最多给你挤出五万,剩下的你也别跟人借了,想想其他办法吧。”
道理温煦都懂,可除了借钱还能有什么办法?
齐大哥的五万很快打到了温煦工资卡上,可还差七万,温煦根本无法安心,他带着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在床上来回翻滚,想着很多不着边际的事。
卖肾、打苦工、借高利贷?
第二天一早,温煦浑浑噩噩上班,等到了公司门口才知道来早了。工作间还没开门,他只好蹲在走廊里等着。
不消多时,财务室的王大哥喝着豆浆,优哉游哉推开了公司门,他一瞧温煦蹲在里面顿时乐了,“小温,你这是一夜没走啊,还是来早了?”
“看错时间了。”温煦讪讪道。
王大哥招呼道:“走走,到我屋坐会儿。”
温煦平时在公司里人缘不错,王大哥也很欣赏这勤快老实的小伙子。不但叫进屋休息,还把剩下的几个包子给了他。
这会儿,温煦才想起他已经两顿饭没吃了,闻着包子的香气,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王大哥听到了哈哈大笑,说:“公司是给你涨工资怎么的,不吃饭就来上班了?”
温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勉强地笑了笑。
王大哥给他倒了杯水,俩人还没聊几句,王大哥忽然大呼小叫地说:“瞧我这记性!来半天了还没过账呢。”他说着,打开记录本翻看起来。
“过什么帐?”
“一、三、五、咱们公司要入账,不能存太多现金是吧。我得把今天要入账的数目核查几遍,周二和周四再统一存到银行账户上。”
温煦不知其他快递公司怎么管理账务,反正他们公司如此管理法让他觉得很不妥,但他的却并没有细想这件事,王大哥办公桌左后方的保险柜已经夺去了他全部注意,那里面,存着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的现金。
王大哥一边核对数目一边碎碎念:“今天事可多了,那几个还请假,就我跟小刘忙活。我看看,明天是三十来万,还成,不多。”
温煦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八点半,快递公司的员工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温煦领取了所负责区域的包裹,开始一天的工作任务。
整个上午,温煦都心神不宁,还险些送错了包裹,被人数落了好几回。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频频出错,干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来,坐在马路边上,呆呆地望着天空。
有些事一旦有了念头,便不可收拾,明知不可为,还是忍不住一想再想,脑子里纷乱如麻。
温煦猛地用满是汗水的双手狠狠搓了几把脸,他看到手腕上一道丑陋的伤疤时,视线被定格了。
九岁那年,一场事故夺走了他父亲和很多人的生命,其中也包括周谷成的父母。
对于温煦来说,失去的不止是父亲,还有这个家的脊梁骨。父亲的突然死亡让他罹患精神病的母亲病情极速恶化。有一天,他的母亲反锁了门,点了一把大火,要带着他一起烧死在家中。是周谷成的奶奶第一个发现,也是周谷成的奶奶冲进着屋子里,把昏迷的他抱了出来。
只是母亲没有他那般好运,救出来时已经死亡,幸存下来的他肺部受伤,也是奶奶拿出全部积蓄四处求医。
奶奶说,他还小,不能落下一辈子的毛病。
温煦想要辍学打工还奶奶钱,被奶奶狠狠打了一顿。他记得,那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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