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轻青以为自己听错了,若烟怎么会去渡门呢,她明明应该去城外的小树林等着她的,怎么会是她呢?
她还未曾及笄,还未曾遇着自己的如意郎君还未曾习得医术圆自己的梦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门外响起夕儿惊慌失措的声音,师轻青这才意识到自己跌了一跤摔回了水里。
门被人自外力撞开,师轻青抿了抿唇自水中探出头,沉着道:“我没事!”
“谁传来的消息?”
夕儿哭红了眼被师轻青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师轻青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也不知道夕儿为什么会让她哭出来,她感到很疑惑,“为什么要哭?我问你,是谁传来的消息。”
“是刘家,是若烟小姐的贴身婢女,小姐……”
“带她上来。”
师轻青将屏风上头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衣服的柔软服帖瞬间让紧绷着的师轻青一下泪流满面。
那个昨日还在她的怀里笑靥如花的女子,让她如何相信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头发随意散落在身后,犹在滴着水,偶有一两根垂至眼前师轻青都仿若未闻,只是怔怔地坐在窗前。
窗外,春去,繁花落尽,风起,又落,扬起一地败花。
是谁曾在此处随风而舞,与繁花为伴?又是谁离了花随着风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只余下物是人非。
“大小姐今儿天还未亮就偷偷地出了府,奴婢以为大小姐只是去城内的医馆,佯装未见并帮忙掩护着,谁知方才刑部的人来禀报老爷,说……大小姐死在渡门书院的山上,夫人当时一听就昏了过去,至今未醒,老爷虽强撑着,可奴婢看着……只怕也撑不了多久,奴婢听到老爷在夫人房里偷偷哭泣,老爷多么严肃的人啊…都是奴婢,如果不是奴婢帮忙掩护,小姐也不至于……帝姬,你一定要为小姐作主啊!”
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若烟根本不会出城,也根本不会死,是她,都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师轻青的声音已嘶哑不成声,眼眸动了动,望着镜子里那个双眼充满了血丝嘴唇唰白的女子,突然很想笑,若是让若烟的婢女知道是她让若烟出城的,她还会不会求她?
估计会很想杀了她吧,为她的小姐报仇。
“这位姑娘你先出去吧,帝姬与若烟情同姐妹定不会坐视不管,你也看到了,帝姬这样……”橦嬷嬷见师轻青的模样知道此时她连自己都顾不上,还没接受若烟真的走了,哪里能沉下心思去查案,可瞧在别人眼里,未必就是这么想。
那婢女只知道师轻青只是这样坐着,相比于老爷夫人的崩溃,师轻青如此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又不相信若烟整日念叨的青箩帝姬当真会眼睁睁地瞧着凶手逍遥法外,一点儿都不顾念姐妹之情,不愿放弃能为若烟伸冤的最后一根稻草。
“帝姬,若烟小姐每日里从书院回来,念叨的都是你与师三小姐,吃着了好吃的东西,看见了好看的首饰,老爷夫人送了上好的衣料,总是想着要拿来给你和师三小姐,可若烟小姐知道你们不缺这些,所以若烟小姐就将这些藏在她床榻的箱子,到如今,已是满满地三大箱子了……帝姬,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若烟小姐在如花的年纪枉死啊,帝姬,求求你了,帝姬,求求你了……”
婢女边说边叩头,一声一声地就像在捏着师轻青的心脏一般,越捏越紧,越紧越痛。
“帝姬,帝姬…你快松手,莫要如此不爱惜自己啊,帝姬帝姬……”
橦嬷嬷与夕儿强力掰开师轻青的手,将里头捏得紧紧地沾染了血迹的簪子拔了出来,就连橦嬷嬷见了师轻青的模样也不禁老泪纵横,对着跪在下头的婢女斥道:“帝姬与若烟小姐情同姐妹,怎会忍心让她枉死,你休要再惹帝姬伤心,还是快快回府伺候你的老爷夫人吧!”
那婢女见帝姬千金之躯居然因着听了若烟小姐的事将自己的手贯穿都不自知,可见,心里的痛不比老爷夫人少,自己确实是枉做了小人。
“是是是,奴婢知错,帝姬还请千万保重身体,若烟小姐还等着您为她做主呢,奴婢这就告退。”说完,又连磕了三下,方才摇摇晃晃地走了。
师轻青的血流不止,青园里的人忙作一团,经一听到消息过来看了看师轻青,带来了一瓶伤药,只劝着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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