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个宫女,都是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看着所剩不多的等待者,却是一句问话都不敢多答,匆匆离开去了别处。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六处讯问终于告一段落了,累得腰酸背痛的锦衣卫校尉们纷纷起身,把厚厚一摞的审查笔录给广晟过目。
广晟翻看着,上面事无巨细的供出了几桩偷窃和造谣、欺凌的事件,甚至有一位宫女还层偷偷跑出去跟一位太监“菜户”厮混,但有用的线索却是一样也没有。
无数鸡毛蒜皮的事写在纸上,广晟却耐心的一页页翻过,突然,他翻页的手停住了。
李盛想凑过去看,终究没敢造次,低声问道:“有线索了吗?”
‘打扫莲池的宫女抱怨,这一阵池塘边总有人动过她清淤泥的小舟,岸边还有很多脚印。”
“这也没什么奇怪吧,莲花含苞欲放,有人想采几蕊也没什么奇怪,偷偷乘船去玩也是有的。”
李盛觉得这简直不算疑点。
广晟双眸幽闪,问道:“以前这里有这样的事吗?”
李盛想了想,“她说以前从未有过。“
他翻看了下宫女的籍贯经历,“她在这已经八年了,应该不至于大惊小怪。“
南苑的莲池……
广晟心中沉吟——夜色笼罩下,那莲湖在不远处发出粼粼的光华,水波平静间或有月光倒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稀奇。
“要派人守着吗?”
李盛问道,广晟摇了摇头,“太打草惊蛇了。”
他看了一样宫女们的院落。沉声吩咐道:“就让那个打扫莲池的宫女去盯紧这件事,你替她补个锦衣卫的密探身份——告诉她,如果做得好,我能让她顺利出宫嫁人。”
“这,可是南苑的宫女啊,我们怎么能?”
广晟自信断然道:“若是能解除皇上心腹之患,什么僭越之事都可以原谅。反之,我们就等着树倒猢狲散吧。”
两人靠着腰牌。沿着长长的暗巷朝外走着,夏夜的风拂身清凉,两侧黑黢黢的飞檐与宫墙仿佛接天而立,远处仍然是逼仄曲折看不到尽头。
广晟站在这阴森寂静的所在。不知不觉间百日的燥热已经退散无踪。
无尽的压力和责任宛如潮水一般朝他涌来,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头一阵唏嘘,他叹了口气,连脚步也放慢了。
“大人,你怎么了?”
李盛的声音,空落落回荡四周,越发显得空寂。
“我在想……若是指挥使大人还在,只怕这案子也难不住他。”
广晟口中的指挥使。当然只有一人,那就是身陷囹圄的纪纲。
提起纪纲,李盛也黯然了。两人都是默然无语,半晌,才听到广晟开口道:“我想再设法去见他一次。”
李盛吓得魂飞天外,心中酸楚,却仍然竭力劝阻道:“不可如此,你这样做。若是触怒了圣上……”
广晟又陷入了沉默,李盛心中却更加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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