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小古没有说话,半晌,才苦笑道:“你以为我是天生的心狠手辣吗,你以为会中的兄弟姐妹都是造反胚子吗。这都是被逼出来的——若是朝廷肯放过我们,谁会愿意过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涯?”
她闭目躺在床上,浓密黑亮的长发散落在面庞两侧,宛如乌檀映雪一般。“你愿意退隐,我也愿意,只要这次,过了这一关,我们一起离开,找个真正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的嗓音渐渐低了下来。甜蜜却带着无尽的飘渺,好似在梦呓一般,广晟一把搂住她的肩头,在她身旁躺了下来,也闭上了眼,低声道:“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无尽长夜,无边暗色苍穹笼罩着这世界,夜半无人时的私语,却是两人最甜蜜最殷切的愿望,这愿望其实渺小而不足道,但在这步步杀机、翻云覆雨的朝局混沌之中,却近乎最难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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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广晟一反常态,寸步不离自己的寝居,却派出了锦衣卫所有的人手,去彻查监视江堤、三条皇城近处的街道,务必要掌握景语的所有动静!
黎明的灯下,他对着地图写写画画,一旁的小古单脚裹得像颗粽子,倚靠在榻上看他动作,两人的嗓音都很轻,偶尔还要争论几句。
“我已经秘密请教过精通算数的博士,皇宫内部面积很大,就算他堵塞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导致水位上升,但如果倒灌进整个皇宫,那最多也只是到人胸腹之间,很难彻底致人死命,时间一长,宫里的人一旦从靠近的城门逃出,那就前功尽弃了。”
广晟在地图上标注了精确的地点,面色严肃的说道:“因此,我猜测,他可能会用某种借口,让城门暂时封禁,达到不能出入的效果!”
“我看,这事跟汉王拖不了干系——景语虽然在东厂有势力,但在军中却并无什么跟脚,反而是汉王,跟很多将领来往甚密!”
小古听到这,插嘴道:“汉看看似跟皇位很接近,却从未真正把太子踢下台,你知道其中的奥秘吗?”
广晟道:“虽然我猜不出皇上真正的心思的,但依我看来,汉王看似得宠,却没真正把握住圣上的心,因此这父子的关系,未必会比太子那边好多少。”
小古颔首一笑,“汉王最大的优点是他勇武知兵,最大的软肋也是这——朱棣自己就是叔叔篡位而上的,对有兵权有野心的儿子,其实深深忌惮,这也罢了,毕竟汉王从小就勇武善战,只要运筹得当,表现出贤孝的一面,也能缓缓瓦解朱棣的忌惮,但这个蠢货,却选择了最错的一条路——他到处显摆他的手下兵马强悍,甚至动辄跟人说自己‘我英武,岂不类秦王世民乎?’”
小古唇边的冷笑冷凛宛如天上霜月,“他把自己比作李世民,把太子讽作碌碌无为的李建成,是想说自己比兄长更合适天子宝座,但这岂不是说,他们俩的亲爹朱棣是要走李渊的老路,被亲儿子逼得退位做什么太上皇?这种话他说者无心,朱棣却是听者有意,哪里会真正让这个儿子上位?只是留着他蹦跶,作为削弱太子的一柄刀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