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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素见他收拾停当了便退了出去,小路子笑说:“小的还要换蜡烛呢,这里会昏暗一时,不过将军勿虑,也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而已。”子素笑笑没有说话。
小路子赶紧吹熄了蜡烛,书房里顿时昏暗一片,他麻利地将适才拉出了一个角来的书信揣进怀里,而后才点燃了新的蜡烛换上,前后也不过就是一当而的时间,自然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一夜无话,次日起来,李常德来换值,外面子素自然也和子夏交接,小路子给天帝请了早安,才匆匆退了出来,一夜困顿,可是他却并不显得疲倦,而是兴冲冲地回了值房。
其实他从御书房出来便可取道御花园,将那书信放进假山洞中,可是他素来谨慎,之所有和雯儿约定了再下午,便是要观察这一日的动静,因为雯儿到太监的值房来找自己很有可能被人看到。
而这一天的时间便是用来做一个缓冲,若是雯儿和自己都无事,那便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自从他因为贺姬翎的事情接受教训之后整个人早已风声鹤唳,不过倒也学的乖巧谨慎了。
等了一日,宫中各处如常,他的心才放了下来,日头偏西十分他才出了值房,漫步进了御花园,冬日御花园中萧条无比,自然也不是有人来的地方,他转了几个圈才到了望月亭边,看左近无人才快步进了旁边假山之中。
里面有些幽暗,不过他随身带了火折子,吹亮之后左手擎着火折子,右手在石壁上摸索,很快就找到了那机关的所在,然后掏出山石来里面果然有个锦盒,把怀中的纸张放进锦盒,按原样放好,他探头出来,看一切如常才闪身出了假山,晃晃悠悠地回值房继续睡觉去了!
那雯儿自然也是谨慎的丫头,她倒是挎了一个小篮子,假装是到御花园中采君子兰的模样,也是小心翼翼地进了假山取出了锦盒,在篮子里的君子兰花下覆盖了才回了椒房殿去。
贺如燕早已等的心焦了,待到雯儿回来,看她满面欣喜之色便已知道事情自然是成了,她笑着接过雯儿递过来的纸张展开了,上面果然是首情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贺如燕看到这首诗倒不是薄刺心自己做的,而是借了诗经的名诗,不过更好,只要是薄刺心笔迹便已成功了大半了,且这诗中诉说的尽是相思之苦,天帝很少翻动这首诗怕也正是因为这首诗是抄的,而不是薄刺心作的缘故吧。
贺如燕赶紧用竹筒装了这诗词,而后拴在了信鸽的腿上,然后交代雯儿说,“你今日不是月末告假的时间吗?你这便带了这只信鸽出去,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再放走,切记。”
雯儿笑说:“娘娘自然是谨慎的,就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到外面去办?奴婢真是服了。”
贺如燕却并没有笑,而是冷冷说到:“你懂什么,这信鸽在宫中放飞是极不安全的,若是被凤凉看到了,多半会被她抓住,你不见她这些日子正沉迷在弹弓中吗?”
雯儿赶紧答应了说:“既然娘娘如此说奴婢照做就是了,奴婢早就想出宫去透透气了呢,如今有娘娘交代的差事,才算是冠冕堂皇的。”
贺如燕也不和她贫嘴,又交代了些小事才让她走了。
雯儿出了椒房殿,到了敬事房交割了自己的宫牌,换了出宫禁的牌子才挎着篮子到了宫门,出了这里便是外面皇城了。
“且住,你这篮子里是什么东西?”门禁处的侍卫冷冷问到,雯儿知道这禁城侍卫和太监又是不同,他们都是子夏、子素一手调教出来的,用银子是不可能打发得了他们的,她赶紧笑说:“两位侍卫大哥,我是椒房殿中梅妃娘娘身边的人,我这篮子中是只鸽子。”
侍卫看她篮子里果然是只鸽子,皱着眉头到:“你告假出宫倒是合规矩,可是这鸽子?”
“侍卫大哥莫误会,这只鸽子却是梅妃娘娘的心爱之物,只是最近厌食,娘娘怀疑它有了毛病,是以叫奴婢带出宫女找养鸽人给瞧瞧呢。”
她这话说的自然滴水不露,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说:“也罢,你去吧。”
雯儿这才施礼出了宫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按照贺如燕吩咐,赶紧找了个僻静无人的所在放了信鸽,而后又找了一家鸽子点重新买了一只鸽子放在篮子里,这才回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