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那些人以为我不可能从那里逃脱,还是他们已经放弃花时间去寻找一个从任何层面来说,可能存在的机率低于亿万分之一的空间拥有者,我除了头一天由于担心被抓回去而娉了命狂奔之外,第二天开始在负重的情况下重复著清晨慢跑、下午健走、傍晚扎营后进行原地体能训练,以及餐后的定靶飞刀练习的回圈,朝着东方一边缓慢前进,一面加强自身体能训练。
整整七天,我都保持著高度警戒,连睡觉都采取随意找个灌木丛底下或是足够高的树梢上休息,甚至为了避免暴露自己踪迹,那所谓的扎营其实也不过指的就是搬个汽油桶出来架在生好的火堆上,然后把空间里堆积的雪扔进去加热成洗澡水而已。
只睡在有遮蔽或足够安全的树上,三餐简化到只靠著一天两小包压缩饼干以及加了盐的水,除了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而不得不生火洗澡之外,我强迫自己在短短数天内把跟在冬琅身边后所养成的坏习惯矫正过来。
当然我也可以将悍马拿出来开,但那就代表着和冬琅他们分离的时间缩短,未来我仍是那个不进反退的毛孩子,将赖上冬琅当成多值得骄傲的事继续得瑟-虽然赖上他并且顺利将人收进口袋里的确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不过我想要的是并肩,而不是包袱。
「糙!」恨恨地低咒一声,我猛地打了个哆嗦,收回思绪将睡袋的拉鍊拉高了些,确定脖颈处没有冷风继续灌进来后才终于感到满意。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依旧不明,就算一直照着指南针的指示往东走,除了地形从平坦逐渐变得崎岖不平,绿植越来越稀少外,我完全没有再看见任何跟山有关的事物。
放眼望去,有黄土,有砂砾,有稀少而珍贵的树木,有枯黄的草茎,也有建筑物毁坏后残留下来的瓦砾石砖以及大大小小的土黄色石块,当然还有高低崎岖的土坑岩丘。
植物越稀少我越烦燥,这和我原先预想的情况完全不同。
逃出来第七天,途中经过的建筑废墟总计两个中型七个小型,无一例外都是空无一人,差別只在于有的损坏情况相当严重,有的几乎完好无损。
而就在中午,我才刚从一处徒步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够绕着外围兜转一圈的小型废墟离开,经过一上午的拼凑整理后总共获得四个满水的水塔、十多只碗盘以及一小袋被遗漏在一个像是放大版玻璃罩,差別在于它是用石块砌成的奇特建筑里的干瘪马铃薯。
老实说那些马铃薯全都在过於干燥的环境里被风干的差不多,所以看起来是一小袋,我却能够在脑海里描绘出它被人从市场上买回来时的画面。
或许是年轻的女人,或许是刚下工的男人,也或许是一名暮霭老人,扛着一只麻袋到市场上买了大半袋的马铃薯,顶著烈日骄阳晃晃悠悠的穿梭在由石块堆砌的城市里,赶着回家和家人团聚。
真是温馨的画面,真是……他乃的鬼气候。
将被急遽降温的冷空气给冻得通红的鼻子缩进睡袋里,我已经不只一次产生"干脆回去那座小型废墟里找个地方窝一碗"的想法,却每一次都被自己生生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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