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齐齐忙肃然地走过来,“这个您恐怕得亲自看。”
张烨一怔,“嗯?”
打开邮件。
内容就是常规的官方祝贺词。
然而看到结尾,很多人都吸了一口气。
邮件来自——中-央-办-公-厅!
张烨擦擦汗,看向老吴,“这个用回复吗?”
工作室的人齐齐吐血,喊道:“当然要回啊!肯定得回啊!”
老妈也气懵了,给了儿子一脚,“这哪儿是一般的祝贺信啊!中-央的祝贺信你都不回?你要死啊你!”
张烨汗道:“我不是不懂吗。”
吴则卿笑笑,“回一下吧。”
张烨问:“那怎么写啊?”
吴则卿道:“你想怎么写都行。”
老丈人吴长河反复叮嘱道:“你可别瞎写啊,听见没有!”
张烨翻白眼道:“爸,就我这文采,我跟您闹呐。”
吴长河撇嘴,“这不是文采的事儿,给中-央的信要规矩,要正式,就你那一嘴京片子土话,你再给中-央吓着。”
众人都笑。
张烨还就不信邪,“正式是吧?我知道了。”回头就对老吴道:“咱家的笔墨纸砚呢?我现在就回信。”
吴则卿微笑,“写毛笔字?”
张烨嗯了一声。
吴则卿使唤自己侄子,“小默,二楼书房,给你姑父拿一下。”
“得嘞。”吴默立即去了。
很快,笔墨纸砚拿来了。
众人也都好奇张烨要写什么,纷纷腾出一个地方来。
思思眨着大眼睛,“辰辰姐,爸爸在干什么?”
辰辰拉着她的小手儿往外走,“躲远点儿,你爸又要装-逼了。”
研墨。
提笔。
一手漂亮的行书已经洒在了纸上。
众人全都一愕,谁也没想到,张烨竟然回了一首诗。
……
《赞美》
走不尽的山峦的起伏,河流和草原,
数不尽的密密的村庄,鸡鸣和狗吠,
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
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啸着干燥的风,
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
在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
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
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
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
我要以一切拥抱你,
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佝偻的人民,
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一样的是这悠久的年代的风,
一样的是从这倾圮的屋檐下散开的无尽的呻吟和寒冷,
它歌唱在一片枯槁的树顶上,
它吹过了荒芜的沼泽,芦苇和虫鸣,
一样的是这飞过的乌鸦的声音,
当我走过,站在路上踟蹰,
我踟蹰着为了多年耻辱的历史仍在这广大的山河中等待,等待着,
我们无言的痛苦是太多了,
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
落款。
收笔。
他的情怀。
他的愤怒。
他的骄傲。
全都在里面了。
张烨说道:“回信吧。”
哈齐齐呆呆地将这幅字照下来,回了信。
吴默忽然看向张烨。
屋里的很多人都看向张烨。
张烨问老吴,“这么回行吗?”
吴则卿笑了,握住了丈夫的手,“没有比这再好的了。”
……
当晚。
人民日报将张烨的回信刊登了!
新华社、中国青年报等多家主流媒体也都将张烨的回信刊登在了头版最显眼的位置上,标题就叫做:
——《一个民族已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