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玉!汉玉哥——”一阵呼叫,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唛鎷灞癹晓汉玉吃力地睁开眼,但是眼前一片昏黑,只觉得自己躺在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汉玉哥!你醒了吗?你怎么躺在这里?!”翠儿使劲摇着汉玉的身子。她是发现汉玉的手电筒光柱,才跑过来的。现在,她从汉玉手里接过手电筒,照着他的脸问。
“哦——是、是翠儿吗?”汉玉沙哑的喉咙发出轻微的声音。
“嗯,是我,我是翠玉!汉玉哥哥,你可别吓我,你这是怎么啦?”翠儿抱着汉玉,耳朵贴在他嘴旁,想听清楚汉玉的话。
“翠儿,我、我被泥蛇咬了,你、看看我、我的脚……”汉玉说完,又一阵昏迷,头歪倒在翠儿怀里……
再醒来时,汉玉已经在救护车里,一位护士刚刚在他屁股上打了一针,正在整理注射器。‘呜——哇!呜——哇!’他听到了救护车的叫声,就努力睁开眼,见翠儿正坐在自己身边,手里高举着盐水瓶。
“翠儿,我这是在哪儿?”他问。
“哦,你终于醒来了?我们这是去医院。你别动,正在吊针呢。”翠儿伸手轻轻摸摸汉玉的头,“你现在头还昏吗?”
“汉玉,谢谢你,帮我找到了黑牯牛!”又一只手在轻轻抚摸着汉玉的脸,那是村长的手。
“汉玉,这是村长,幸亏村长打‘120’!”翠儿说。
原来,找牛的村长也发现田畈上亮着的手电筒灯光!他急急忙忙赶过来,知道汉玉情况危急,就一边连忙用手机向医院‘120’求救,一边背着汉玉向村头‘村村通’水泥路跑去!
“哦,谢谢你,村长,我们现在到了哪儿?”汉玉问。
“已经过了望月崖。快了,马上就要上国道!”村长说。
一场意外的灾祸,把两个年轻人拉得更近了,两个人的心从此紧紧连在一起,再也不需要掩饰,不需要遮拦。特别是翠儿,更是真情流露,一览无遗。
在医院病房里,一连好几天的细心服侍,喂汤服药,吃喝拉撒睡,全部是翠儿操办。医生护士病友,都以为两人是一对,纷纷投来赞赏和羡慕的目光,那翠儿就更加肆无忌惮,每当夜深人静,就紧紧依偎在汉玉床头,把少女纯贞的吻,紧紧贴在汉玉耳朵上,脸颊上……
一声声鸡鸣,没有把汉玉从甜蜜的回忆中拉回。恍忽中,翠儿那深深的,甜甜的吻,再一次使汉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他再也按捺不住这牵肠挂肚刻骨铭心的思念,一颗急切的心,恨不得立即飞去瑞安市,飞到翠儿身边,重温那甜蜜、温馨和幸福。忽然,他向着夜空大叫一声:“翠儿!我明天就去找你——”就一骨碌站起身,急匆匆向村里走去。他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早起,把池子里的黄鳝装篓,挑到县里去卖,然后乘车去市里——瑞安市离县城一百多公里,下午就可以赶到的。此刻,仿佛翠儿就近在眼前,他好像又闻到了只有乡下女孩才用的那种痱子粉的香味……
一大早,汉玉用一根短扁担挑着两个黄鳝篓,摇摇摆摆走出村头。他没有摩托车,只得步行‘村村通’,向有小客车的傍山公路走去。这望月乡是个四面环山的盆地,村民们要上街下县,必须先上望月崖,再搭车进城。当兵前,没有‘村村通’,公路也没有修上望月崖,现在,这条路已经傍山盘旋环绕,与‘村村通’连在一起了。
不到半个小时,汉玉已经坐在望月崖下公路边的水泥墩上。这盘山公路,是劈山铺成的,一边是望月崖,一边是百丈深渊。这水泥墩途着红白相间的颜色,相隔五六米一座,为来往的机动车醒目警示,起着防患于未然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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