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再睁眼时,率先清醒过来的竟是嗅觉。
浓郁的香气裹挟着一丝甜味从门外飘进来,兰斯有些茫然地坐起,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与慕慕一块逃离兰斯大道,为了躲避任之行等人的追击,他将慕慕带进了一条偏僻小巷隐匿,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
兰斯正敛眉思索,门外忽然探出个小脑袋来,“咦,醒啦,”
慕慕端着餐盘进来,将还冒着热气的鸡汤搁在床头柜前这才又道,“饿不饿,我熬了汤,你先喝点。晚上吃粥。”
兰斯环视四周一圈,发现这是间普通的民宅后,英挺的眉皱得更紧了。
“这是哪儿?”
“我家啊,”慕慕一边用勺子舀着鸡汤散热一边神色自若道,“这边是我家的老房子,一直都租给别人在用。上个月租客回老家定居不租了,这儿过年又不好再找新租客,所以就空出来了。唔,我们在巷子时你突然晕了,我想来想去,带你去酒店还是太招摇了,所以就把你扛到这儿来了……”
兰斯闻言紧抿唇瓣没有言语,慕慕见状忙打哈哈道:“你别看这旧了点,但床啊被子啊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你忍忍哈。还有我不敢请大夫,只用绷带帮你临时包扎了下,你自己联系得到奶妈鱼吗?”
说罢,不等兰斯开口慕慕率先愣住,霎时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口胡这才真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虽然之前在莱尔斯幼稚园时没有看到奶妈鱼,但以夏洛尔和瑶薇的关系,说不定他也已经倒戈相向了。又或者夏洛尔并没有背叛兰斯,可他迟迟没有现身,会不会已经……
慕慕甩了甩头,喃喃:“园长我——”
兰斯星眸幽幽,犹如山间的小溪清澈透亮,直视慕慕半晌,他起身道:“我先走了。”
慕慕怔忪:“去哪?”
兰斯不答,只自顾自地往身上套衣裳,慕慕见状终于急了,“你现在这样怎么走?你体内还有三足金蟾的舌头,那玩意儿再不取出来就要长到你肉里了!”
闻言,兰斯背脊一僵,神情颇为复杂地看向慕慕。
慕慕讪讪,垂下眼睑道:“在茅山时,任毒舌也被三足金蟾伤过,所以我一看你的伤口就知道了。如果……真联系不上奶妈鱼你就只能忍着点疼,我帮你取出来。”
兰斯没动,仍旧定在原地盯着慕慕,过了片刻才翕动唇瓣想要说什么。慕慕倒吸了口凉气,摇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在茅山时,慕慕手握三足金蟾的第四条腿,可与任毒舌在山洞过了一夜那条蛙腿就不见了。彼时任毒舌跟众人言已将第四条腿销毁,可现在看来应该是他趁自己不注意时拿走了第四条腿。
然后,他利用这条腿使三足金蟾再次复活,再加上白淮大叔和瑶薇的里应外合打败了兰斯。兰斯因此躲藏起来,最后却为了救自己再次现身。与之恰好相反的是,任之行以自己为饵逼迫兰斯献身。
念及此,慕慕忍不住咬住下唇,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再往下想。她不敢想象如果兰斯不出现的话,任之行是不是真要亲眼看着她被食人花王撕成碎片。到底是他对兰斯太有信心,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命?如果任之行真的冷血到能拿亲生妹妹做棋子,那么之前他对自己表现出的那些怜惜、呵护又算什么?演戏吗?
兰斯喟叹道:“慕慕,不论我和你哥怎么样,至少有一件事上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我们都希望你幸福。”
听了这话,慕慕蓦地笑出声,抱胸挑眉:“所以呢?为了不连累我,不让我在你和我哥之间难做,你决定去浪迹天涯吗?”
兰斯身形一滞,僵在原地缄默不语。
慕慕静静凝着他,神情中自带着三分阴厉。“幸福……呵,亏你说得出口。兰斯·莱尔斯,我告诉你,谁都有资格对我说这两个字,就你没有!你知道什么叫幸福吗?原本……我是很幸福,可是是谁?是谁耍阴谋诡计把我骗进幼儿园;是谁让我知道那些不堪的往事和身世;是谁误导我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又是谁害我卷入一次又一次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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