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自己看!”她用力抽回手臂。
程法在看到程娟的一刹那几乎失声叫出来,他快步来到床头,手颤抖地触碰程娟的脸,用一种压抑低哑的声音恶狠狠地道:“姐,这是谁做的?”
“雁沙毒人。”原月抢答。
程法瞳孔一缩,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娟仍是摇头。他便看向原月,原月指了指自己的脸,耸耸肩,暗示自己也是受害者。
程法熟知程娟倔强的性格,便退而求其次道:“那我去把府里的大夫叫来。”程娟拉住他,“没用的,小弟你帮我去把文艳叫回来,我不能让事情闹大。”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闹不闹大?我去找父亲。”说完他像钟文艳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娟颓废地掩上脸,“我都干了什么啊。”而后苦笑地看向原月,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原月立刻申明,“放心,我没有后台,不去告状。”她叹了口气,旧事重提,“是我连累你了,没想到……”
时间慢慢过去,外头传来喧闹声。原月跑出去就见到程法领着一队官兵往这里赶来。她暗道还是这边效率高,错开身,让程法带着一个中年男子神色匆匆进来。
“娟儿。”程岩握住程娟的手,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老泪纵横,“都是爹不好,你受苦了。”“爹!”程娟亦哭得泣不成声。
原月看着他们,目光微涩。
有什么好哭的,她垂下眸子低喃了一声,突然转身,和进来的程法撞在一起,她没什么事,程法却捂住胸部痛得抽气,“你什么做的?”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小心我告你非礼。”上前用肩背撞开他,气势汹汹地出去。
“什么人!”程法瞪了她一眼,赶紧进去看程娟。
钟文艳因着钟成文的关系算是郡守府的常客,站岗的官差一看是她就放行了。她熟门熟路地找到钟成文在郡守府的住处,刚好见他和另外几个幕僚在下棋。“成文,你家女儿来了。”有人提醒他。
钟成文叫另一人代替他的位置,上来笑着说:“文艳,找爹有什么事吗?”
钟文艳赶紧将钟成文拉到一边,把程娟的事告诉他。
“雁沙毒人!”钟成文脸色一变,“你确定?”
“娟儿是这样说的,她不会骗我,而且她的脸……”她不忍再说,只道:“爹,你一定要把事情告诉欧阳大人,原师妹的脸也……”
“那你……”“女儿暂时无事。”
钟成文将事情告知欧阳广后果然立刻掀起轩然大波。对于原月这个外来者来说雁沙毒人可能只是一种代称,具体一些就是会使毒的人,但是对于真正的这里人来说,雁沙等价于死亡。
顾名思义,雁沙是一个地名,它位于凤朝与丰南国之间,不属于任何国的势力范围,那里常年雾气弥漫,外面的人无人带领贸然进去只有死路一条。这本来只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真正把它推上历史舞台的是一次战役。
丰南国垂涎于凤朝的地盘,便出兵攻打,而凤朝从来不以兵事著称,自然毫无反手之力。好在凤朝一位名士交友甚广,其中就结识过一位雁沙人,于是凤朝花了大笔金钱请此人出手。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现在提起无不心有余悸。漆黑的夜幕下,突然扬起大片黑雾,被夜风推进慢慢到达丰南国的驻地,随后便是凄厉的哀嚎此起彼伏,在空旷寂静的夜空下久久回荡。第二天晨光微露,迎接众凤朝将士的就是五万丰南国兵士的尸体,全部七孔流血、死相狰狞。
这场战役史称雁沙毒战,雁沙人从此毒名远播,雁沙人也被称为雁沙毒人。